“妈咪怎么了?”
尽管在黑暗里,时年也并未呼痛,可是解忧还是感觉到了,搂着时年的脖子问。
“妈咪没事。”时年小心瞒着解忧,强忍着脚踝上的疼,焦急地举目四望。
应该就是这个方向,也应该就是这个距离。可是她带着解忧来了,汤燕卿却又去了哪里?
伤这玩意儿就是折磨人的小妖精,先前发足狂奔,没意识到自己受伤的时候也没什么事儿;这会儿知道受伤了,竟然就有些支撑不住了溲。
解忧自行从时年身上滑下来,站在地上,担心地攥着时年的手:“妈咪究竟怎么了?”
时年吸一口气蹲下,尽量轻描淡写地给解忧解释:“妈妈的脚踝受了一点伤,不过没关系,解忧别担心。”
解忧的小手登时紧张的冰凉,上前伸出另外一只小手一个劲儿去摸时年的面颊:“妈咪疼不疼?解忧看看!恧”
时年连忙按住解忧的小手:“妈咪说了没事,解忧放心。只是,呃,可能崴了脚。”
不能让小孩子看见那里的血,孩子会害怕。
解忧便急得哭起来:“爹地!爹地快来救妈咪!”
仿佛听见了解忧的叫声,夜色里影绰绰走来一个颀长的身影。脚步声也十分地清浅,混在枪声里叫人很难听见。
时年几乎只能是依靠黑暗里的直觉才能知道真的是有一个人走来了,她下意识抱住解忧,出声问:“谁?!”
夜色里忽地燃起一点光亮。那是一根燃烧的火柴,在夜风里虚弱地颤抖着,勉强照亮一张脸孔。
随即夜风便噗地将那火苗吹灭了。
可是尽管一瞬,还是叫解忧影绰绰看见了那张脸。解忧便欢喜地叫起来:“爹地,是爹地来了。”
时年心下便也一松。毕竟方才先生的人就在背后与李乐文的手下枪战,所以自然是先生到了。
脚踝便更无法吃重,她又蹲了下去,朝向来人:“先生,解忧没事了。”
她蹲着,也许是更贴近地面的缘故,于是感官能与那个人的下盘更为接近。他的脚步声渐渐清晰地印入了她耳鼓,她猛地一震,想要起身,脚踝已经如碎了一般地再也不能承重。
她抬头,解忧正欢欣鼓舞地朝着那个人的方向,伸着手。
幸好,解忧悬心她的伤势,所以还攥着她的手,没有直接朝那个人奔去。
时年便是心神俱裂地一声大喊:“解忧,跑,快跑!”
与此同时,她用蹲着的姿势猛地朝那个人飞身扑了过去——
那人的脚步声不对,更没有先生随身的手杖。可是他却有先生的面容!
电光石火之间,她迅即只想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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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忧也惊了,在原地怔了片刻,随即便听话地抱着大白撒腿就跑。
幸赖她在莫涯村的时候最爱跟李乐文玩儿躲猫猫,所以她下意识地就朝最近的可以遮掩身形的掩护物跑了过去。
此地虽然树木少,可是遍地残垣断壁,解忧仗着身形小,奔进最近的一年断瓦残垣之后,小小的人儿便失去了影踪。
与此同时时年也已将那人扑翻在地。
那人毫无防备,更没想到以时年小小的体形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道来。
两人就地翻滚,时年曾经被关在黑暗里,从而对黑暗熟悉的经历帮了她。她几乎毫不犹豫地挥拳便打,拳拳都能准确命中那人头部。
反观那人因为猝不及防,且不适应黑暗,防守的时候已经反映趋慢,就更没办法找到准确的方位进行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