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或者是人生路上,或者是自己的心里,也都或多或少有过自己走不去的黑暗的死胡同吧?所以“向远”是一个好词儿,抬头让目光放远,超过眼前这一段艰难去,也许一切就都能豁然开朗。
向远笑了,他明白她的意思。他忍住叹息说:“你别担心,我不是在惩罚自己,我其实也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懂的,律师这个行业,有时候总有些身不由己。没人敢保证自己所维护的都是正义的,甚至在法庭辩论的时候,第一准则不是所谓公平公正,而是要维护当事人的权益。而当事人本身有可能就是十恶不赦的……”
“所以有时候我更情愿输。只是从前总是心高气盛,总是想赢;可是现在,也许是年纪大了几岁,经历得多了一些之后,便更想从得失之间寻得心的平静。”
向远说罢微笑,轻轻按了按时年的肩:“从前是因为你,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可是现在,我是为了我自己。”
时年终于可以释然微笑。
“阿远,你终于‘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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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尽管有向远的暗中努力,可是他在庭上终究不能做得太过分,所以庭审局势还是因为缺少有力的证人和直接的证言而变得有些模糊不明。
就在此时汤燕犀忽地扭头望向后面去,时年便也随之转头望了过去。
大门打开,汤燕卿先走进来,远远坐下,然后促狭地眨眼而笑。
时年不知道他这又是得意什么呢,可是随之大门又开,再走进来的那个人让时年有些睁大了眼睛。
詹姆士。
时年的心不由得跳得激烈起来。
客观来说,今天是乔治的庭审,作为弟弟和佛德家族的代表,詹姆士自然应该来旁听。
可是如果他只是因为这个来旁听的话,那他的出现就没什么意义了。
只是时年忍不住觉得,詹姆士与汤燕卿既然是前后脚走进来;而且汤燕卿还有那么一副挤眉弄眼的模样,那就证明詹姆士此来或许是跟汤燕卿有关的!
那局面可能就会截然不同了。
果然汤燕卿坐好之后就埋头在发短信,随即检控席上的安澄便抓起了手机垂眸看了一眼。她然后立即起身:“庭上,我方要求追加证人。”
时年的心便呼啦一下子都亮了。
忍不住回眸,用力地盯着汤燕卿,想笑,可是眼睛里却含了泪。
这才是她爱的男人。角力时也会兵不厌诈,无所不用其极;可是该敞开心怀的时候,也会为了给对手找回原本该有的清.白,为了将真正的罪犯绳之以法,他也同样会不遗余力、不计前嫌。
她的神色,他全都稳稳妥妥地接到了。
隔着人群他含笑望过来,用唇语问:“爱我么?”
时年脸色大红。这个混蛋,得意起来就是全然不顾什么场合,也根本不将任何旁人放在眼里。
她垂眸,睫毛颤了颤,却也终究还是红着脸抬起眼帘来望向他的方向,简洁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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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上,看见詹姆士走进来,而且坐上了控方证人席,乔治便无法自控地激动了起来。
他在下面一个劲儿催促向远:“反对,你应该立即反对!”
向远冷笑:“我反对什么呢?至少也应该听听他说什么,如果真是说错了,我再反对也不迟。”
乔治勃然大怒:“向远,你被解雇了!”
向远淡淡耸肩:“我被解雇了?乔治,不是你雇用我,也不是你支付我薪水的。”
乔治发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