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们完成他们的考试。
曾布、吕惠卿等几个主考官,现在能在殿后休息。而叶祖洽,上官均等小官,则是必须在殿门便的小角房中候着。
总共十几个官员,都是身穿最低一等的青'色'官袍。叶祖洽他们的差事是点检试卷,其实就是考校举人试卷,批定分数,拟定等第。也就是说,他们是批改考卷的第一道关口。
叶祖洽,是上一科的状元,上官均、陆佃是上一科的榜眼。这些监考考官,除了一两个例外,基本上都是上一科或是再前两科,排在前十名的进士。
二月初的天气,有些背离正常的年景。清晨时还好,但到了近午时分,就热得仿佛是三月末的暮春时节。陆佃坐在窗户边上,正能晒到太阳,官袍内的皮袄根本穿不住身,脱了之后,方才能按坐下来。
十来个前科进士,百无聊赖的坐在一起,除了闲谈也没有他事可做。
“不知今科状元会花落谁家?”叶祖洽很悠闲的问着,也只有他这个的状元公,才能用这等前辈的口气说话。
“殿试还早得很,还是猜猜谁是礼部试第一吧。”舒亶是治平二年礼部试第一,也就是省元。针锋相对的说话,其实也是在半开着玩笑。
“应该余中吧……他在国子监中名气不小。”龚原是国子监直讲,对于国子监内的情况很是了解“湖州朱服名气也不小。”另一人说着。
叶祖洽立刻将之否定:“他的文风只合作第二,做不得状元。”
朱服是苏轼的弟子,叶祖洽能看得惯就奇怪了。
“叶涛的文章不差。”
“他的确有些可能。”
“还有邵刚。”
“文采识见都有过于常人之处。”
天下聚于京城的五千多贡生中,能在东京城中传扬开姓名的,多半都不是简单人物,大部分都有冲击状元的实力。余中、朱服、叶涛、邵刚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韩冈呢?”忽然有人冷不丁的提到了这个名字论起名气,韩冈在今科贡生之中,是当之无愧的声名最盛。
陆佃是王安石的学生;叶祖洽在殿试的策问试卷上写了一堆关于新法的好话,差点就被苏轼给黜落。上一科取中的***前列的进士,无一例外都是偏向于新党一边。但他们没有一个看好韩冈。
陆佃摇头:“韩冈恐怕不成。就是他真有才学,阅卷时能排在前列,拆卷后也会被强拉下来。瓜田李下的嫌疑,曾、吕二位,有哪个愿意沾的?”
“何况他从无文名,亦不见有何诗作流传。”叶祖洽也说道。
“说到诗作……”上官均了起来,“还记得西太一宫中的那首枯藤老树吗?”
“不可能,韩冈的年纪经历写不出来!”龚原一口否定,“世间不是流传说是一个久试不中的老举人吗?”
“传言没有错,这一篇当然不是韩冈的手笔,至少不全是。”上官均神神秘秘的说着,“韩冈只是加了四个字而已!”
“……夕阳西下!”陆佃脑筋转得快,一下惊道,“可是这四个字?!”
“正是!”上官均点头,“各位去西太一宫看那一首枯藤老树的时候,没觉得那四个字是后添上去的吗?”
“……的确。”龚原回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个感觉。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这首诗,他为何没有题名?!”
“因为只是添了一句,所以韩冈没有居功……但因为是韩冈妙笔增辉,所以那位老贡生也没有宣扬是自己所作。”
“真的假的?”叶祖洽还是有些怀疑,“莫不是在诳我们吧?”
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