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这样,依然有人跳出来指责王安石无人臣礼,并弹劾梁彦明、陈忱,曲意迎奉大臣之家,妄自将天子宿卫决杖,宜当重贬之。
这一个胆大的御史,并不是旧党中人,与吴充、冯京同样也没有瓜葛。当知道究竟是谁上书的时候,几乎每一个朝臣都吓了一跳,不是别人,而是新党中的蔡确!
‘这是第一个吗?’
韩冈听闻之后,又长叹了一口气。看来了蔡确这只政治老鼠,知道所在的船只快不行了之后,已经开始准备换船了。
蔡确的确是个见风使舵的主,但他政治嗅觉的敏锐却是无庸置疑的。
他当初将对韩冈的承诺抛诸脑后,转头就攀上了王安石——章惇韩冈的大腿,自然比不上王安石——自此走上了飞黄腾达的道路。
现在他又看清了天子的心意,用一份奏章迎合了天子,更洗脱了自家新党的身份——论起大腿,自然是天子更粗上一点。
蔡确虽然只算是新党的外围成员,但他的临风转向,却已经将新党内部的不安定给暴露了出来。如果王安石不能让天子将之贬官,将新党内部重新凝聚起来,因为共同的利益而形成的这一派别,其崩裂将会难以挽回。
就在朝堂上还为上元夜的宣德门之变而争吵不休的时候,韩冈终于迎来了久等了的进士科礼部试。
元月廿三,天子以翰林学士曾布权知贡举,知制诰吕惠卿、天章阁待制邓绾、直舍人院邓润甫并权同知贡举。连同点检试卷、监贡院门、诸科出义、考试、覆考,等一干官员三十余人,一齐同赴临时充作贡院的国子监。
从这一天起,所有的考官都被锁于贡院之中,直到二月初十礼部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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