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自己一心沉浸在幼时无父无母的伤痛悲哀之中,此间道理自然没有多想,但是师父却绝不会欺骗自己。
今日细细想来,这一切似乎又不是那么简单,一个能在阴翳二州韬光养晦多年的人,绝不至于如此冲动。
而且再见幕崔,此人便是如海般平静,给自己深不可测的感觉,这样的人又为何甘愿奉自己的母亲为主母?
思虑多时,秋心觉得是自己将此时想得太简单了,如今父母皆不在人世,当年种种,却又能向谁询问。
………
第二天一早,秋心便离开了幕府,在阴翳二州待着,总是有种不自在的感觉,而且自己又伤了炎硎,如若碰上,又要徒生诸多不便。
所以他全力而行,少有休息,一天之中连行三百余里,到达了卫州,在卫州与翳州之间,立着高大的界碑,似乎在昭示着此二州与中原一十六州明显的区别。
在界碑处停留许久,他才略缓过来,如此长距离的奔袭,不亚于与人恶斗一场,就算他轻功再好,也大感吃不消。
就在界碑处停留的这小半时辰,未曾见到有一人通过界碑,让秋心不禁慨叹,世人果真如他一般想法,以为阴翳二州住着的都是些牛鬼蛇神么?
转而又想,如若这十八州中十六州都被魔教占了去,是不是所有人都会认为正道之人是牛鬼蛇神?
这般角色变换,倒真是将自己问在原地,许久之后也未能想出一个满意的答案,只能作罢,如今脚踩卫州之地。
有一处地方却是非去不可,那便是火鉴派的山门所在,太谷,几月前太谷满门被灭,隐灵子疑是魔教所为,与叶承乾大吵了一架。
不过现在看来,魔教出手的可能性不大,炎硎的本领自己见识过,而且魔教正急着统一之事,也难做下这样的事。
后来泰山派十名弟子前来察看,不知现今结果如何,但是秋心所关注,自是火鉴灵器一事,为了查证清楚,只能去太谷一趟。
太谷地处卫州之南,与界碑不过相距百里,从此处前去,以轻功而行,也只需小半天,但是今日体力耗费甚剧。
所以只能不紧不慢地走去太谷,等到太谷之处,已经是深夜,此时站在太谷谷口,全无半点硝烟迹象,春天过后草木新生,并无放火烧谷的痕迹。
从谷口顺着宽阔的石道走下去,夜深而月明,谷中景象一览无余,根本不像是有人在此居住过。
就连曾今的房屋也没有留下什么,更别说其他的痕迹,石道两边是斜斜地巨大山坡,想必太谷便建在两边的坡上。
再往前走,石道变得越来越深,尔后转平,已经深入地底三十余丈,此地就像是被人砸出一道深坑,地底草木皆无,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痕迹。
虽然自己身上的火毒来自太谷的火鉴灵器,依师父所言,自己的父亲是因此向正道宣战,可是现在看了如此场景,却也教他为此扼腕叹息,堂堂一个大派,竟如此简单就除名于世。
在谷中待了一夜,并没有任何发现,略微休整之后他便又上路了,为了避免自己被人认出来,他在脸上抹了泥土,有将衣服弄脏,散发出刺鼻的臭味。
做完这一切,他才安心上路,此去青桑山不知有多少距离,只要从夔州之地沿着三绝沙漠,再入晖州,过青州,便到了青桑山。
由于自己这副乞丐打扮,路上所遇之人莫不是远远躲开,由于自己没有银两,也只能露宿街头,有时没有人烟,便露宿荒野。
数日之后,便赶到了夔州,在去三绝沙漠之边前,秋心偷偷去了一趟十里香,发现整个村子的人都变少了许多。
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