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气息渐渐被晚宴的热闹所掩盖,月落星沉,到处灯火通明,将整个贝尔草原笼罩的格外亮堂,熊烈的火把熏赶着湿冷的空气,将士们热情高扬,笑声充斥在营地上空,好似战乱从未发生。
甄月披着狐毛滚边的披风便出了营帐,她再三思虑,最后还是决定前去参加晚宴,探探北瀛对和亲一事的立场。
冷月如钩,满地细碎的斑驳黑影,雪松下一个男子迎风而立,月光倾洒,满身苍凉。
甄月顿住脚步,遥目望去,最终缓缓走了过去。
男子听见脚步声,半转过身子,微微一愣,咧嘴一笑,魅惑横生,好似之前的苍凉只是甄月的幻觉。
“小月月,你也来赏月?”
北宫君调整了个格外潇洒的动作,斜斜倚在雪松上,优美如樱花的嘴唇微微扬起。
“今夜的月亮血气太重,我并不想赏月,你怎么一个人在此处?马上就到晚宴的时辰了。”
“是啊,血气太重。”北宫君声音沉静,顿了顿又眯眼说道:“小月月,你每次无声无息的打扰我的一室安宁,可是要赔偿的。”
北宫君声音轻柔,尾音高高挑起,优美的下巴也扬起来,一副轻佻模样看着她。
甄月摇头一笑,望着远处朦胧的雪山,轻声说道:“若是心安又如何能被人干扰,北宫君,叛军真是那人指使的吗?”她依稀还记得在雪洞时,北墨凌眼角压抑的伤痛。
虽然没有指名,却足足让北宫君心中一颤,夜色掩盖了男子眼角的刺痛,被冷风一吹而散,转瞬恢复没心没肺的笑意:“小月月,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也没办法告诉你,不过,我相信有一天墨凌会敞开心扉的。”
甄月一愣,缓缓皱起眉头,她确实好奇叛军一事。总觉得蹊跷。断是没想到要跟北墨凌询问,也没指望他会相告,此时见到北宫君一身落寞,自然联想到叛军一事,所以就发神经的问了一句。
“北宫君,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我与他只是主囚关系。断没有你想的那些。”
“小月月。上次我与你说的办法想必你应该试过了,墨凌虽然表面看起来冷酷无情,实则内心并非如此,等你愿意揭开那层门窗之时,他一定会倾尽一切。”
北宫君静静说着,神情渐渐认真,看着面前皱起眉头的女子,说道:“谢谢你。小月月,若不是你。墨凌也很难度过难关。”
“我只是举手之劳,要真说恩德,只怕那位神医才是真正该答谢的。”甄月目光如炬的看着他,眼神清冽。
北宫君哈哈一笑,眉眼轻弯,美如冠玉,眼睛眯成狐狸眼:“小月月,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不防试试墨凌吧。”说完摇着白玉纸扇脚步轻盈的离去。
甄月一跺脚,这家伙看着自由散漫又无所顾忌,实则就是披着羊皮的狐狸,话中有话,好似一个操纵老手,甄月以往或许觉得他是个坐身帝都中心锦衣玉食的傀儡皇帝,可几次接触下来,反倒越看越不明白。
甄月走到南帐之时,一片人声沸鼎,鼓乐喧天,将士们唱着西北军歌,热情高亢,艳红的火光映满他们的脸,渲染着战胜后的兴奋,各军部的副将们都在帐外的几案前端坐着,案几排了老长一条,而兵士们便扎堆坐在一起。
南帐内都是些军功赫赫的首将门,按军位与官衔连绵铺展。
甄月进入南帐之时,众人都已经按着位置坐好,她本想坐在尾座,却发现早就被他人占了去,众人本来都在低言浅语,静静寒暄,忽见一个青衣女子进帐,纷纷将目光投向她,因为兵器改造一事,甄月名声大噪,众将领都投以少有的钦佩,抬手指了指前方。
甄月顺着方向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