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遮遮掩掩,似乎难以启齿,垂首说道:“殿下要我今日离开凌王府,但是我不能离开,否则我的未来将寸步难行,还请姑娘帮我求求情,让殿下不要将我赶走。”
甄月清楚这些被送出国的女子,无非就是一个受人摆布的棋子,这些年,她看这个世道已经很清楚了,心知必定是夫子的家人在西郯受到牵制,若是她离开凌王府,只怕接下来遇难的便是亲人。
甄月又极其清楚北墨凌的性情,他断不会无缘无故为难一个女子,除非是惹怒了他,她缓缓说道:“夫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他?”
夫子一颤,依旧垂着脑袋,齿贝紧紧咬着红唇,一言不发。
甄月是何人,心思缜密又聪慧,想起早上小离回来说的事情,心中一丝了然,缓缓说道:“北墨凌生来不喜女色,又极其讨厌别人的算计,你昨夜的举动等于拔虎须,确实不妥。”
夫子猛地抬头,看着面前清冷似水的女子,心头一股被暴露的羞愧,眼眶含着雨雾,低声说道:“是我看错了,他终究是不一样的,既然你已经猜到,我也不隐瞒,还请姑娘指点。”叩首在此,满面真诚。
甄月起身想将她扶起来,可她执意不起身,甄月心知她做到低声下气,必定真是山穷水尽了,也不再勉强,叹息一声,缓缓说道:“你来找我,就是想让我去求他,可我不愿意,你有你的无奈,我也有我的无奈。”
夫子抬首,满脸泪水,哽咽道:“我知道为难姑娘了。可我也是无计可施,若姑娘不救,我真是绝路了。”
“并非我不救,而是我不能救,他的性子阴晴不定。如今我与他水火不容。稍有不慎,恐怕将此事激化。”甄月见她楚楚可怜,心生一丝不忍,沉声说道:“不够,我倒是有个法子,至于成与不成就看你的运气了。”
夫子一喜:“还请姑娘指点。”
“你能待在凌王府,必定是皇上的意思。北墨凌生性倨傲。不会轻易妥协,他能允许你住进凌王府,必定是皇上与他做了什么协议。”
“可如今殿下是铁了心让我走,我求皇上能有用吗?”
甄月敛眉说道:“北墨凌做的决定,皇上也奈何不了,不过你可暂且答应,至于何时走就看你的情况了。”
“什么意思?”夫子疑惑问道。
甄月淡然一笑:“假如一个身患重病的人,连抬出屋子都费劲。怎么离开?生了重病请奏皇上,等病好全了立刻就离开。这不就暂且留下了,至于以后能发生什么,我就不参与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夫子眸色一亮,心中的困顿豁然开朗,面前的女子竟是如此聪慧,虽然在青鸾大殿上,她表现的心肠狠辣,但是夫子心里就是觉得她并非狠辣之人,一切不过是表象而已,能得到凌王喜爱的女子,又怎会是粗俗之人。
“谢谢姑娘,夫子以后一定报答姑娘。”
“好了,你也不用报答我,我也并未帮你什么,还是要看你的造化。”甄月不再看她,转过身子沉声道:“你走吧。”
夫子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如此冷淡,起身行了礼,便离去了,心中对她却充满了感激。
小离进来时见姑娘皱着眉头,上前不解的问道:“姑娘,夫子是不是来请姑娘帮忙?无事不登三宝殿,非奸即盗。”
甄月噗嗤一笑,摇头道:“都是乱世苦命人,行了,我想去看会书,你忙你自己的吧。”
小离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勉强,将管事处送来的冰放在角落,就出去了,虽然巧云居现在不如以往,但是吃穿用度上却一如往日。
甄月坐在案桌前,又拿出鲁公秘录细读,嘴角不禁叹息一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