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之计,小仙姑都夸你足智多谋,小仙姑与贫道商议如何赎还你二人,那些山贼不是传言今日天黑前收不到赎银就要杀死人质吗?且喜贤弟和三痴兄无恙,贫道把赎银也带来了,这就把两位赎出去。”说着,用手托了托腰间搭膊,沉甸甸的显然有不少银锭。
曾渔奇道:“道兄哪里能有这许多银子?”河口距上清一百五十余里,回上清取银子显然来不及。
道人羽玄低声笑道:“贫道哪里有什么银子,都是小仙姑从铅山卫贺千户那里借来的——”
“贺千户?”曾渔一愣。
“是啊。”羽玄道人道:“贺千户去年曾陪同其母到大上清宫进香,掌教真人就让小仙姑引导贺老夫人在各宫观烧香供祀,所以认得贺千户,也多亏了小仙姑在这里,不然贫道哪里去借这许多银子。”
曾渔心道:“这位贺千户畏贼如虎,保护不了铅山民众,罪责不小。”问:“广微小姐借得多少银子?”
羽玄道:“五百两。”
曾渔道:“还有来福呢。”
羽玄错愕道:“来福也要赎吗,山贼的口号不是‘说没钱人不要慌’吗?”
曾渔笑道:“什么不要慌,逮到人就抢,不过我暂时脱不了身,赎也赎不走,匪首吴平逼我入伙啊。”
“啊!”
羽玄道人和张广微齐声惊呼,引得殿门外的两个山贼转头朝曾渔这边看,那彭老球扬声问:“曾相公肘骨接好了没有?”
羽玄道人定了定神,答道:“现在开始正骨,快了。”说着捞起曾渔的左手胡乱捏着,一面压低声音问:“那可怎么办?”
曾渔道:“我决意引诱贼众经由永丰入福建这条路,七星观住持同尘法师也于昨夜前往上饶报信,定要把贼众剿灭于上饶、永丰一带,所以我不能走,而且还有很多无人来赎的人质,我得设法保全他们性命,道兄正好帮我个忙,道兄离开这里后,请即刻动身赶往上饶去见林知府,同尘法师年迈,我担心他误事——”
羽玄道人点头道:“好,贫道连夜就去,明日一早就能赶到,只是贫道该怎么对林知府说?”
曾渔道:“浙江胡部堂麾下戚总兵的兵马应该已经到了上饶,请戚总兵暂时按兵不动,加强哨探,伏兵于永丰山道要隘可一举击垮贼众。”
羽玄道人问:“那贤弟怎么办?”
曾渔道:“匪首吴平是不肯放我走的,只有趁官兵进剿时我才能脱身。”
羽玄道人感到责任重大,说道:“若林知府不信贫道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一直谨守诺言不说话的张广微终于细声道:“羽玄,我随你去上饶。”
羽玄道人脸现喜色:“好极,小仙姑是见过林知府的,小仙姑传话可比贫道有份量。”
曾渔点头道:“甚好,那就有劳广微小姐了,道兄现在随我去赎人,有铅山鹅湖的李氏、纪氏姑嫂二人至今无人来赎,都是年轻女子,留在贼窝里将会很悲惨,先救她二人出去。”
张广微问:“还有几个人质没人赎?”
曾渔道:“还有上百人,这个忙你帮不上的,你赶紧跟着羽玄道兄去赎人,不要再出声,自己千万小心。”说罢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左臂,大声道:“你这接骨术不差,是祖传的吗?哦,师父传授的,很好,多谢了——老彭——”
彭老球应声进殿,见曾渔挥动手臂,喜道:“曾相公脱臼治好了,曾相公贵人贵体,神佛护佑。”
曾渔哂道:“你不是说神佛都是泥塑木胎吗!”
彭老球搔颈而笑,说道:“我彭老球坏事做了不少,哪还敢信神信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