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帘已经拉开的情况下,夏洛特穿着睡裙,光着脚丫,头发蓬松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折腾了半个小时,她才洗漱完毕,坐在梳妆镜前仍由女仆帮她梳头挽发。镜中,清秀却憔悴的女孩儿格外惹人怜爱。
“您今天穿那件裙子呢?”那管家婆似的女仆站在衣柜前,“噢,小威灵顿先生上次送的蓝边裙吧?漂亮又合身,款式专门定制,全英国找不出第二件。小威灵顿先生真是个有心人啊!”
夏洛特皱了皱眉头,她透过梳妆镜看着衣柜里花花绿绿的衣裙,目光最终定格在那件紫罗兰色的长裙上。
“衣服我自己穿就行了,你们先出去吧!”她淡淡地说道。
话多的女仆虽有些不情愿,但她终究只是仆从身份,遂与另外两名女仆一同离开。
夏洛特走到衣柜前,双手取出这件紫罗兰色的长裙,它样式不算新潮,尺寸也偏小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褪下睡裙试着将它穿起。显然是最近变瘦了一些的缘故,最窄的卡腰处居然得以通过,而这长裙穿在身上虽有些略微的束缚感,镜中的模样却让夏洛特精神了许多,黯淡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期待。她在镜前转身,脑海中又忆起当时与他一同挑选这衣服的情景,那是一场以平局而告终的赌约,也是旷世之恋的开端。
回到卧室,目光不经意扫过梳妆台时,夏洛特发现台面上居然放了一封信。浅蓝底色,标准尺寸,还有那右上角橡树叶形状的印纹,这些都指向了同一个可能。夏洛特心中一个激灵,她快步走了过去,迫不及待地将它拾起。拆开信封时,她几乎屏住了呼吸,展开的信纸上果然是魂牵梦绕的字迹。她迅速看了一遍,又字斟句酌地读了一遍,这才将信封连同信纸捂在胸前,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脸颊泛红,好像发烧一般。好一会儿,直到房门被等候在外的女仆轻轻敲响,她才猛然回过神来,做贼似的将信纸折好塞进信封,弯下腰将它藏在梳妆台下面的小隔层里,临打开房门前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
当穿着紫罗兰色长裙的夏洛特来到客厅时,那个留中分头、衣饰过分考究的年轻绅士两眼的焦点便寸步不离地锁定在她身上。他哪会知道,这件三年前添置的衣裙蕴含着怎样的故事,而现在的夏洛特自然要比那时候高挑一些,导致这裙子看起来像是缩过水了,原本款式别致的领口和短袖给人异样的感觉,胸部、腰部和臀部的线条被过分紧束地勾勒出来,曳地裙摆也只能勉强盖住脚面,那小巧圆润的脚踝与嫩若白玉的小腿伴随步幅时隐时现。
无视几名女仆眼神中的诧异,年轻绅士彬彬有礼地屈肘弯腰道:“我心中最美的女神啊,能够见到你,这一天都会是无比愉快的。”
“小威灵顿先生,您今天又是专程而来吧,难道没有其他事情需要您去操心吗?”夏洛特依然使用这客套生分的称呼,只是与往日惜字如金的冷漠相比,今天显然多了一些说辞。
说起威灵顿之名,人们自然会想到在滑铁卢击败拿破仑的英国著名将领,第一代威灵顿公爵。这位公爵出身爱尔兰贵族家庭,在打败拿破仑而成为欧洲英雄之前,他的兄长已任印度总督和英国外交大臣等要职,对威灵顿的升迁和发迹起到了很大的帮助作用。在威灵顿扬名世界之后,这个家族迅速成为英国最具影响力的贵族世家。直至21世纪,第8代威灵顿公爵仍是英国所剩的24个非王室公爵中最显赫的一位。
面对冷言冷语,年轻绅士毫无愠色,脸上的笑容也是分厘不减:“我实在想不出来,人生中还有什么事情比和您见面更加重要。这世界上有赚不完的钱,也有应酬不完的交际,但像您这样具有独特魅力的女士只有一位,我决不能容忍自己因为其他什么事情而错过。”
夏洛特全无感情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