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大战好不容易将其折磨的精疲力尽,断不能给他从容恢复力量的机会,否则青州必将落入河北之手。
于是对青州的战略,就这么演变成了派系之争。吵到后来,名士们已经忘记了初衷,一心只想着压倒对方,为了反对而反对了。最终,曹操决定采纳戏志才的主意,这场争论才最终停止。
但眼下却是时过境迁,有了时水这场惨败,说不定曹操又推翻了之前的决定,按照程昱的想法来办。
这样一来,反攻虽然还是要打,但八成要等到十拿九稳之后,这就是程昱的风格。
“这两封信中,至少有一封是假的!”杜畿斩钉截铁的说道,“很可能两份都是假的!”
曹仁颔首不语。
这两个日期,含义截然相反,曹操虽然优柔寡断,但也不会朝令夕改到这个地步,前后相差不过三日,就在两个派系之中选了个来回。
所以,两封信至少有一封是假的,但到底哪一封才是假的,他却无从辨识。
字迹,都是曹操亲笔,丝毫不差!信使的身份也差不多,上次那个是泰山王家的子弟,这次来的是泰山鲍氏的人,是鲍信的族弟。
鲍家位于泰山巨平,那里靠近济北国,眼下应该还在曹操手中,但也只是理论上,巨平靠近济北国,而济北国之前正遭受李翊麾下大将陆文龙和宇文成都率领的亲卫军铁骑的攻击,谁知道现在那里的情况啊?
情报不少,但没有一个能帮助曹仁看明真相,无一不是似是而非。
杜畿又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北疆军中,必有深刻了解我军内部情况之人,说不定是内应!”
曹仁觉得这是一句废话,不了解这些的话,怎么可能写得出这样的暗语?问题不在这里,而在于李翊既然有这样的手段,为何这么轻易就暴露出来?他目的何在?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高层中的内应用好了,作用不止就这么一点吧?
若是引自己出城,为何两封信的意思截然相反?不是应该语气一封比一封严厉,形成连贯性,逼自己出战吗?
反之亦然,李翊也不像是要把自己稳在城中。
那他到底要干什么,难不成只是为了把自己给搅晕?
曹仁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只觉这一生中,从未遇到这么古怪,这么令他为难的事。情报越来越多,可他却越来越糊涂,别说李翊的计谋,就连李翊到底要干什么,他都全然摸不到头绪。
而且,他的苦难还没有终止,就在第二天,第三个信使也到了。
让曹仁兴奋不已的是,这个信使是活的!
“将军,弟兄们在城外尸堆里埋伏了一夜,果然等到了!可惜您没见到,兄弟们举着盾牌,架着弓弩跳出来的时候,北疆骑兵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
报信的军士兴高采烈的夸耀着功绩,哪像是只救下了个信使,倒像是打败了北疆军,活捉了李翊一样。
曹仁也是非常高兴,对报信的士兵说道:“好,很好,兄弟们的功劳,某记下了,日后定会在主公面前为各位请功!”
“谢将军!”
信使被带到曹仁面前的时候,杜畿也赶到了。曹仁毫不耽搁,当即开始盘问。
“你是何人?从何处来?信到底是谁写的?”曹仁从初平元年跟随曹操起兵,至今已经有八年的时间,刀下的冤魂何止百数,一身杀气有若实质一般。执掌大军,又在这层杀气之上,笼罩了一层威严,声色俱厉的喝问出声,连杜畿都觉得心头一跳,背脊一凉,那个信使的感受更是可想而知。
“在下……我……”转眼间,那人额上就见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