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8月1日,今天是俄罗斯女皇奥丽加发布的《忠诚敕令》中给予彼得格勒人民选择效忠对象的最后一天——是去申请彼得格勒户口领取宅地证和“三转一响”提货券,还是作为一个忠诚的苏维埃人离开彼得格勒去红军控制区……今天必须有个决断了!
如果到了8月2日凌晨,任何没有彼得格勒户口的平民,就不能再滞留在彼得格勒市(不包括尚被红军控制的列宁格勒市核心)了。
对潜伏(应该是流落才对)在彼得格勒市的卓娅同志而言,今天很可能是她最后一天站在斯莫尔尼宫大门口做思想斗争了——自从彼得格勒国立大学招生办事处的牌子挂在斯莫尔尼宫外,她就天天来这儿看风景,就是下不了决心走进去。
因为走进去就等于背叛!
是背叛祖国!背叛人民!而且还背叛了列宁同志……因为俄罗斯女皇奥丽加在6月份回到彼得格勒的时候,接受了一个客居巴黎,名叫亚历山大.弗多洛维奇.克伦斯基的白俄流亡分子的效忠。
他就是列宁同志的死对头,当过俄国临时政府总理的克伦斯基!
不过奥丽加并没有让脑筋糊涂的克伦斯基做白俄新政府的高官,而是让他当了彼得格勒国立大学的校长。这其实是一个安抚性质的任命,用以安抚流亡欧洲的原俄国社会革命党人和孟什维克。
但是对任何一个想要报考彼得格勒国立大学的前苏维埃人而言,“克伦斯基的学生”意味着什么,都是不言而喻的。
为了彼得格勒户口向女皇效忠还可以解释为生活所迫,那么报考克伦斯基主持的大学,恐怕就不是生活压力所致了……
这几乎和参加白俄军队一样,是公然反对布尔什维克党了!
作为一个从小就梦想着加入光荣的布尔什维克党的“小坏分子”(坏分子家庭出身),卓娅现在有点迈不出将要改变她一生命运的一步。
这时,一辆车厢漆成黑色的老式马车突然在斯莫尔尼宫门口停了下来。然后车门打了开来,从里面钻出了一个穿着考究的西服,脸上洋溢着笑容的老头,后面还跟着一个拎包的青年。
卓娅看了那老头一眼,就知道这是一个从巴黎或是柏林回来的白俄贵族——虽然都是一样的俄国人,但是白俄红俄之间却是一眼就能辨认出来。前者意气张扬,充满自信,俨然是胜利者。而后者则是彷徨徘徊,对未来充满迷茫。
卓娅没有再意那个白俄老头,但是那老头却径直向卓娅走了过去。
“姑娘,”老头微笑着对卓娅说,“我发现你一连几天都站在这里,是不是想要报考彼得格勒国立大学?如果是的话,不要犹豫了,一个新的时代已经降临了,你是年轻人,没有必要生活在过去。红俄和白俄的斗争不属于你们,那是上一代人的恩怨,是属于我们的而不是属于你们的。而你们这些青年应当向前看,去热情地拥抱未来,未来才是属于你们的!”
“老同志……”卓娅似乎被老者的话打动了,她每天都来这里,自然是早就动了心思,现在就差别人推她一把了。“您说的真好!我的确想要考大学,这是我多年的梦想!”
老者笑着点头:“那就去考吧,我祝你成功,如果你成功了,说不定还会成为我的学生。”
卓娅重重点头,问:“您是彼得格勒国立大学的教授吗?请问您贵姓是?”
“蒲宁,我是伊凡.亚历克塞维奇.蒲宁。”原来这位老人家就是1933年炸药文学奖的得主白俄大文豪蒲宁,现在他回到了彼得格勒,还成为了彼得格勒国立大学俄罗斯语言和文化系的主任。
他笑着对卓娅说:“年轻人,如果你对俄罗斯的语言和文化有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