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进这时面露不满地开口提醒傅景珩道:“若不是我家表妹事事筹谋周全,你等还不知要受什么罪呢。我和父亲也打听过,先时你们流放之初遇到的第一拨官差,那官差里头有个叫王长春的人,他就出身平济侯徐家。最终那拔官差还是我表妹想法子应对的。这你们怎么就不说。你们摆明了是欺负我家表妹和善和对你们不计较。我表妹真是好心没好报!”
韩进这么一说,傅景珩不免想到了流放之初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以及后头的改善。这时他手足无措间带着十分不自在,他低头沉吟一时,却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忍不住面带歉意地看向李瑶。
今天话说的真多,李瑶这时为了省麻烦,也不想再多说,她便推脱道:“这没什么,人被逼到那种境地,什么法子都愿意尝试的。而我之所以得以应对那拨官差,无非是我运气好,碰对了机会罢了。”
“总之,那时候还是要谢谢李三小姐的。”除了爱撒谎,李瑶心性并不坏,人也谦逊。而且她一再说当时只她和阿瑗两人在场,希望不明只真相的人不要妄加揣测她。那么她究竟说谎了没?她若没说谎,难道是阿瑗说谎了?
傅景珩根本不愿意,也不敢相信是自己未婚妻说谎了。这是他此时的想法。就此三人再无话。
李瑶认为,不管自己说的这些话是不是往傅景珩心里扎刺了,自己说了自己该说的,做了自己该做的,那么她就问心无愧。对于李瑗,她不说善恶对错,只说前因后果。有胆子做,那就要承担后果!
流放路上身体辛苦,心思却空闲。故而傅景珩便忍不住去深思李瑶对他说的那些话。对方说撒谎没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他能感觉到其人言谈之间的坦荡。
为此,他深思良久,便去找了李瑗。少年心事知多少,傅景珩在家中的处境,这些日子李瑗也看在眼里。于是傅景珩不免和李瑗说了说自己的处境为何会如此。
原来傅景珩曾有个堂弟,比他小一岁,两人关系很是亲密。可其人最终却夭折了。他那堂弟名叫傅景珞,其人夭折的起因说来并不是大事。
那时他和傅景珩一起在外书房读书,他因为淘气,坐不住,偷摸出去玩,结果因为追赶带脚环的鹦鹉,将书房多宝阁里的一对古董玉瓶打碎了。而那玉瓶是傅阁老的心爱之物,他常常拿那玉瓶赏玩。
傅景珩听到动静,从隔断里出来,他那时看了这情形,愣了不一时,也没问话就安抚惊恐的堂弟道:“你也不是故意打碎的,我在一旁没看住你,我也有责任。到时我和你一起去向祖父认错,你不要害怕。”
傅景珩当时七岁,他小小年纪这样处理事情,一点问题也没有。毕竟玉瓶再值钱也是死物,傅阁老不可能因为已经碎了的玉瓶就对孙子如何。
可他们这个年纪的少爷身边都有小厮,而且小厮往往都是十四五岁,已经懂事了的。傅景珞身边的小厮叫元胡,他看出主子不想承担罪责,他便对傅景珩说道:“大公子,是那萍儿没看住鹦鹉,让它飞进了书房,玉瓶碎了,和我们公子没关系!”
萍儿就是看鹦鹉的小丫鬟,这时候她这才追着鹦鹉飞走的轨迹跑进来。而傅家小辈男女序齿分开排,傅景珩确实是大公子。
小时候一件小事,小孩子也会因为害怕受处罚而将之放大化。傅景珞当时就因害怕,便没承认是因自己追鹦鹉,从而导致鹦鹉打碎了玉瓶。
傅景珩做为兄长,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教导弟弟,故而他便让弟弟说实话。因为傅阁老平日不苟言笑,也严厉,故而傅景珞最终因害怕,却没有说实话。
最后这事情在傅阁老面前被揭了出来。傅景珩有自己的说法,他那堂弟也有自己的说法。两人各执一词,谁都认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