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妻子的忧虑,李济民能够理解。但是……
“如今我等日子已经算过得不错了!你看看屯子里吃不起饭穿不暖衣的人家,你再想想崖州那些年过的苦日子,这样你还不知足?”
看劝不通丈夫,李老太太爬坐起身,板着脸抱怨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如今孙女有这个能力,她将手里的产业留下些,这样毅儿成婚不也有个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吗?当日你心软,经不住傅家说得难处,答应嫁孙女答应得这么痛快,让她匆忙早嫁。这我都没说什么!我如今就想让孙女给家里留下些钱,我这怎么了?”
没点灯,看不到老妻的神色,不过听这说话的语气,李济民也知老妻神色不快。他深叹口气,爬坐起身,然后从被子上摸索到自己的褂子,然后在大致轮廓中摸索着给老妻披了才耐心劝抚道:“你操心毅儿他们,阿瑶也操心的,阿瑶不可能不留一点银子给家里的!如此,你也就不要向她再开口要什么了吧?”
因着丈夫给她体贴披衣的缘故,李老太太心里的焦躁和抱怨这时就如鲜亮板直的衣裳失了水,先前的挺阔一点也没了,显得焉巴巴得没了气势。
不过沉默一时后她却还是用着商量的口吻说道:“豆芽和那山楂糕挣不得两个钱,让她将这两样交出来。那杂货铺子的小货栈是进儿的,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那饭铺子……饭铺子她也给她哥哥留下吧,她挺能耐,她自己到了傅家再给她自己置办产业不就是了!最近她不是在折腾羊毛的事情吗?”
“那饭铺子可是小郡王花钱置办的,孙女哪里能做得了主,她只是拿了那饭铺子的四成罢了。”孙女怎么告诉他的,李济民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他不直接和妻子说不行,却绕着弯子告诉妻子不可行。他心道:毕竟那饭铺子不是由孙女一个人决定的。
“她和小郡王已经闹到这个地步,那饭铺子……让她和小郡王好好说说,把饭铺子把在她自己手里不就是了!”李老太太低头想了一下,这样蛮横说道。说完她语气缓和下来继续道:“虽说小郡王占了饭铺子六成,但是从头到尾我都没看到过他管过饭铺子,他就前头花了钱将饭铺子置办起来了而已。他倒是懂得利用我家孙女!”
季墨轩和李瑶的亲事没成,后头他还在李家闹了一场,加上他那不驯服的脾气,李老太太是真心不太喜欢他的,故而提起他时,语气很是不客气。
“饭铺子具体的盈利我是不知道,但是挣钱我是知道的,你觉得小郡王会这么轻易就让孙女全拿走饭铺子吗?再不说如今她二人闹成了这个样子!换句话说,就算小郡王不在乎那点银钱,同意孙女把持饭铺子的全部,那……孙女可好意思这样做?孙女若是不地道地做出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那我这里也是不同意的!”
先时担心家里人插手饭铺子经营,霸占饭铺子盈利,所以李瑶将饭铺子说成是她和季墨轩合伙的。她这样说是有先见之明的。可如今却不免阴差阳错,成了李济民拒绝李老太太想要饭铺子的理由。
……
这对老夫老妻谈来谈去,因为李济民的坚持,李老太太没沾到饭铺子的一根毛。为此她有些不甘心。最后看说不通丈夫,她便懒得再和丈夫说,只待迂回着和李瑶再细说。
而和这对老夫妻类同的同样一幕,也在韩氏夫妇屋里上演着。
“家里新房,起码你得在出嫁前给家里置办起来吧?”李鸣清一再问着女儿。这屋里近日睡着她夫妻两个和自家女儿。女儿睡的那地方拉了一道帘子,将女儿和他们夫妇区隔了开来。
“那当然,等过些时候冻土化了,家里就会再盖房的。”李瑶最近闲下来,除了做一些女红,弄些毛线外,反而爱困起来,这时她话说得含糊低落,看似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