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的汉子年纪少说四十七八岁,衣衫褴褛一看就是被关在这好些时日,口音像是关中人士。
李典情绪再也收不住,泣道:“俺不是瓜怂,男子汉死就死了,可是俺爹死的早,家中还有娘亲,本想闯出名堂回去给娘亲盖间大房子,谁知道。。。”黑屋子里其他人也醒了过来,稀稀拉拉竟然有八九个,有三四个是和李典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李典说着扬手给自己一个耳光叹道:“哎!怪只怪俺大意误信了奸人。”李典实在是懊悔不已,一想到娘亲无人养老送终,鼻子一酸泪如雨下。
汉子笑道:“想不到还是个孝顺的娃,嘿!小郭这娃和你一样呢,都想当大侠咧!哈哈!”几人大笑附和嘲讽着李典和同样遭遇的小郭。
另一角落里的一个中年人讥讽道:“嘿,年轻人不知世道险恶就算了,有些人又不像俺这种寻常商贩,那人自称走南闯北的,据说还懂拳脚,可不一样和俺们关在一起。”
那汉子忽的站了起来骂道:“老马说啥咧!信不信揍你个龟儿子!”
马姓中年人也站了起来瞪着道:“姓刘的,你他娘装啥汉子!有本事带大伙下山!你怕死在这嘲笑小孩子,俺姓马的可不怕死!”屋子里瞬间跟着站起两名汉子。
姓刘的大汉见老马几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一时失了锐气,喋喋不休的回到角落。
“呸!”老马吐了口唾沫也回到角落继续休息。连老马这样身形魁梧连的汉子都被抓了进来,李典更觉得脱困无望。
旁边的小郭见状小声说道:“马大哥是俺渔阳郡的行商,学过几招拳脚而且天生力大,脑子活心又善,在俺当地那是响当当的汉子,要不是俺非出来闯荡江湖偷着上了马大哥的商队,也不会拖累马大哥。”
“那几个贼人根本不是几位大哥的对手,都怪俺自以为是冲了出去才被贼寇擒住,几位大哥因我放弃抵抗这才被抓进来。”小郭的哭泣倒是让李典止住了哭泣,真是有趣的很。
“小子,我们老哥几个没怪你,你哭个啥!快睡觉!马大哥肯定会带咱们逃出去的!”小郭旁边的汉子轻轻给了小郭一巴掌便翻身蜷在角落墙边睡了起来。
黑云寨背靠山脉地势险要,虽然不是要道关隘可也是周围村庄,两大郡县必经之路,此处大大小小依托山林而立的山寨有六个,可成气候的只有黑云寨,官兵剿匪缴了多少次可也治不绝这帮穷凶极恶之徒。不同一般山寨谢宝庆很有远谋,他黑云寨地处最佳,周围山林之野物便足以养活这全寨上下一千六百余人,而且他的山寨一不惹江湖人,二不招达官贵人,三不害命,当然这个不害命的前提是不会损害山寨利益。
所害者要么像刘姓大汉和老马那种规模小的外地商队,或寻常穿着打扮看上去稍有资产的妇孺和年轻公子们。前着没什么背景,追查下来两州官员还得上报朝廷跨界追捕云云,一来二去也犯不上最多做做样子。后者反抗能力弱家人也没地方得知是黑云寨干的。至于寻常人知道了也招惹不起这个并州最大的强盗山寨。
一来二去,早已经根深蒂固的黑云寨便是当地郡县之官府也只能默认其存在,寻常百姓、行商平日里上缴些金钱财物倒也相安无事,甚有好事者称其黑云县,一则讽刺朝廷的不作为和放任,二则苦叹于百姓对于这恶人的无能为力。
黑云寨的大当家谢宝庆在大厅里美滋滋靠着披着虎皮的头把座椅。嘬着杯中酒轻轻眯着眼,身侧很有姿色的媚态妇人跪坐举着装满葡萄的果盘,另一名清秀可人的年轻女子轻轻剥开葡萄送入谢宝庆嘴中,而后又伸手接过吐出的籽。
在细看这谢宝庆面貌清秀,年纪约三十出头,一袭青色书生衫头戴方巾,好一名俊秀书生,好生惬意的谢宝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