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华镇心里是十分惊讶和佩服的。
自己这几天确实是‘思虑过度’了:思是思念亡妻,虑是对侄媳妇的病情感到忧虑。
而小宁医生仅仅通过望诊和脉诊,在两分钟之内就找出了自己纳差的病因,确实厉害。
更难得的是,小宁医生还把自己“为何思虑过度”这个根本病因剖析得一清二楚,与事实分毫不差,这就真的很高明了。
单凭这一手,就能说小宁医生的医术已经不下于省内大医院的那些老专家了。
这一趟没有不白来啊!
霍华镇心里暗叹,颇有种喜出望外的感觉。
正想转入真正的主题,却又听到小宁医生在说——
“霍大爷,我之所以不打算给您开药方,是因为您思虑过度的情况,很快就会得到改善,快则三天,慢则不超过七天。”
闻言,霍华镇再次感到惊讶了,同时也有疑惑,“这话怎么说?”
宁浩然便不急不缓地解释——
“上次我在东湖公园见霍大爷的时候,还没有看出您有思念故人的表现,而这几天您却思念故人了,我想,应该是这几天当中,某个日子是您那位故人的重要日子……”
顿了顿,“例如,忌日!”
听到“忌日”两个字,霍华镇的眼神陡然冷厉起来,随即又放缓。
“小宁医生,你继续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不责怪你。”
这话正合宁浩然的心意,接下来他就不那么顾忌了——
“上次我见霍大爷是一个人,这次再见霍大爷,又是孤身一人,由此,我斗胆推测,霍大爷的老伴,霍大娘,很可能已经不在世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
宁浩然就是要用铁铮铮的事实来证明自己,折服对方。
霍华镇一下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宁浩然,上位者的气势释放无遗,颇有几分威逼的意味。
他嘴角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一屁股坐了回去。
说实话,听到小宁医生的大胆推测,霍华镇心里是极其震惊的,甚至不禁怀疑:小宁医生是不是调查过自己?要不然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老伴已经过身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因为这才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小宁医生连自己的真正身份都还没有知道,哪有可能调查自己?
但小宁医生见微知著,仅凭一丁点线索,就推测得如此准确,这份眼力和洞察力,真是没有多少人能够比得上!
说句不太恰当的话,就算小宁医生不做医生,改行当相师、算命先生,也能赚个盘满钵满!
霍华镇压下心中的震惊,抬抬手,示意宁浩然继续说下去。
宁浩然知道自己已经赢得了霍大爷的高看和重视,也不客气,继续道——
“这几天应该是霍大娘的忌日到了,所以,霍大爷您想起了霍大娘,又因为感情深厚,故而思念过度,影响了食欲。”
“当然,再怎么思念也有个限度,霍大爷也不可能长年都在思念,而且霍大娘应该是离世多年了,所以,等这几天过去,霍大爷的思绪又会慢慢平复下来。”
“‘思’的问题,也就不药而解!”
霍华镇再次站了起来,不过这次不是逼视,而是拍手称赞:“好一句‘不药而解’!”
宁浩然站起来,抱拳还礼,“霍大爷过奖了!小子如有冒犯,还望霍大爷不要怪罪。”
霍大爷摆手:“赞你还来不及,怎会怪罪呢?来,坐下,接下来继续说说‘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