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哥儿放心,等侄女儿的玩具都上了正轨,个把月吧,我就去印度”金凫也没有多说,神色却郑重了起来。
万历三年七月初,大明海军南洋转战大半年,大获全胜,在倾城岛举行了盛大的受降仪式。
从倾城岛往西,经过璞儿群岛、加里曼丹、巴拉望、中南半岛、苏门答腊,过满剌加海峡,到暹罗湾、孟加拉湾、锡兰岛及至印度大陆东缘,有国家的,没国家的,算是一方话事人的土人领袖,全都应召而来,见证大明帝国皇权普照天下的一刻。
在受降之前,有个杀鸡儆猴的程序。
来自京师的特约嘉宾,王安王公公,是这个环节的主角。
“皇帝陛下有旨,林卓并海军将校,南洋藩属及西夷官佐,接旨……”王安高高举着一卷双龙戏珠的杏黄绸缎,声音极度亢奋,作为皇帝的代表,数千人一同向他下跪的场面并不稀罕,但是从未有过这么多异国的黄毛红毛杂毛还有黑白灰的人种向他下跪。
“……越南国王阮呈祝倒行逆施,狂悖无礼,背祖逆宗,枉顾天朝提携之恩,竟衔里通外国之恨,举国陷于倒悬,万众沦于昏聩,罪恶滔天,着废其王位,就地明正典刑,附逆为奸者,夷戮三族……天朝怀德,不忍断其神器,宗祚有灵,另有王者当兴,越南护国公阮呈寽明德茂亲,洞察奸佞,忠贞可嘉,令其即越南国王位……”
“……缅甸国王虽无逆举,却与阮呈祝沆瀣一气,识人不明,立场不定,着其王室,戴罪入京师自辩……”
“……真腊国王举国忠勇,助力王师,晋位亲王……”
“……锡兰岛萨沙城王子精忠,碧血丹心,效忠大明,感天动地,着令钦差王安,海军大臣林卓携海军上下将校,代朕前往祭奠,碑石牌坊尽是无用之物,聊表朕躬寸心……”
“嘿嘿嘿……”
“呜呜呜……”
大明的藩属何其多,就算粗通一点儿礼仪,也按捺不住,有的人跪着傻乐,憨笑声连成一片,有的人当场就哭上了,惨嚎声绵延甚远,上演了一出生杀予夺的浮世绘,成了那卷丝绸威严的最强烈注脚。
王安顿了顿,声调又高高扬了上去,如同电闪雷鸣。
“……晓谕诸藩,朕坐居京师,殆无他物,唯有四海富贵,愿与共享,亦有天子六师,能彰天罚,能秉忠心,服膺王化者,朕既往不咎,不自量力,对抗天命者,朕虽远必诛……”
圣旨宣完,广场上静了好一会儿,林卓才施施然趴到地上,“臣,林卓等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这就没溜了,很不整齐,有的反应快,有的反应慢,七嘴八舌,细听还有几声西夷的上帝保佑陛下什么的。
林卓捧过圣旨,跟王安相视而笑,一挥大袖,海军的将校们齐刷刷站起身,跟节奏跟得搞不赢的藩属人士,也犹疑不定地站起身来,在他们的认知里,面对强梁过路,跪着是最安全的。
既然是要立威,自然要见血祭旗。
很快,阮呈祝和他的心腹人物就被提了上来,两百多号人绕城一圈儿跪在台阶下,无论站在哪个角度的藩属人士,都能看到一个龇牙咧嘴要死了的罪犯。
“砰砰啪啪……”“砰砰啪啪……”
一阵阵刺鼻的硝烟腾起,地上只剩下不停抽搐的一圈儿死尸,曾经的帝王将相,就这样耻辱的变成了死狗。
“莫钦纳总督,我曾经说过,要向你证明,在这片海域上,谁才是真正的主人”林卓踱步到莫钦纳和纳达尔身边,幽幽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