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府、绍兴府、山阴府情形如何?”
“三府均遭到大批学子聚众请愿,不过尚无事态激化的帖子”亲随很干练的回应。
“江南其他地界有无此种情形?”
“回禀老爷,江浙湖广南直隶,无不沸腾,学子们义愤填膺,尤其是宁波府,钱德洪亲自带着门人,就在府衙门口讲学,讲的还都是林卓的经义学理,日以继夜”
巡抚浓眉一皱,鹰钩鼻微耸,长出一口气,下定了决心,“跟我出去看看”
“老爷,要不要调派兵马”
“老爷,要不要知会提学大人”
亲随和师爷异口不同声。
“不用,老夫也是读书人,有此良才美玉,惨遭磋磨,几近于死,能无恻隐之心乎?要兵马学政作甚?”巡抚老爷哑着嗓子义正词严,两个亲信在风中凌乱。
尽管巡抚老爷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巡抚衙门的红漆大门打开的时候,沸腾的震耳欲聋的声浪还是让他好一阵头晕耳鸣。
“严惩文贼,还我人间公道”
“青天白日,抹杀斯文”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林卓何罪,读书何辜”
……
杂七杂八的声音在巡抚衙署的四面八方响起,却又突然由远及近,慢慢静了下来。
巡抚老爷很满意,这说明他在读书人心目中是有很大威望的,远远不是林卓能比得上,那小妮子崇拜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真个荒谬。
他整整衣冠,正要发表即兴讲话,却见人浪两分,现出了一众苍老的面孔。
他忙不迭收起逸兴横飞的嘴脸,颠颠儿下去,“顾前辈,了悟大师,青松道长,还有各位老前辈,你们,这是,这是……”
“我等也是前来请愿的,请巡抚大人为我等做主”说着,这群老头儿就要下跪。
“岂敢岂敢,折煞晚生”巡抚老爷一脑门儿冷汗,“诸位但又教诲,一纸书信,晚生自然登门聆听教诲,万万不敢当”
“一纸书信?不敢不敢啊”老先生们缓缓吐字,语气平缓,怒不可遏,“今时不同往日啊,以往忠孝节义之下,读书人畅所欲言,以往浩然正气护体,读书人可畅游天下,如今,却能因言获罪,却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死于非命”顾老先生手中的拐杖重重在地上顿了又顿,“我等又岂敢托大,林卓能中箭,我等自然也能”
这话每个字都像是匕首,把巡抚大人戳得千疮百孔。
他很艰难的认清了现实的严峻,更坚定了立场,“诸位老先生,诸位学子,我亦是读书人出身,深知学理进益之不易,林卓不可多得,乃是读书种子,理应通达学术,造福世人,如今却屡遭磋磨,横祸加身,其中之委屈苦痛,我,感同身受”巡抚大人鞠了一捧同情泪,“诸位但请放心,朝堂之上,正人如云,我一己之力虽小,却也要为林卓,讨回这个公道,为我大明学子正名,为我读书人护法”
歇了口气,巡抚大人继续现学现卖,“诸位,我亦曾拜读《浣花洗剑录》,林卓说他不懂,我也不懂,我相信此地诸位,都不懂,然而,只要我等赤子向善向上之心不堕,世间终会是朗朗晴天”
“向上向善,朗朗青天”
“向上向善,朗朗青天”
学子们振臂高呼,气势雄浑,老先生们也冷静下来,捋着胡须微微点头。
巡抚老爷长长舒出一口气,心下颇为自得。
不仅仅是苏松等地,《浣花洗剑录》扫荡了大明朝野,代入感过剩的读书人们无不心旌摇曳,G点被狠狠的撩拨了,这种装逼突破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