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丝城,僰人的首都,屹立在巍峨陡峭的九丝山上,千年如一日。
议事大堂里,诸葛铜鼓和牛油灯盏依旧,木质的宽阔座椅也没有变化,只是高踞在上俯视众生的,已经不只是僰人的族长,还有白莲的圣教主。下首端坐的,除了僰人的城主寨主,还有白莲的舵主堂主。
僰人拥众十余万,丁壮不下五万人,若是只图谋防守,以山川形胜之地利,足可自保,但是若要出山进攻,不仅人数上力有未逮,兵器装备也是捉襟见肘,白莲各地明里暗里的信众怕有数十万,但是多数都是乡间的农夫村妇,故土难离,能够脱离生产,随时随地调遣,充当主力专业造反的,也不过三四万人,这些散放在各地的人马转移到川南也并不容易,不仅需要时间,还需要粮秣,至今,真正入驻僰人何家岩到皇城山一带的白莲人马,区区万人而已。但是,不管部下还有没有赶到,白莲的全部高层干部们已经全员到齐,云集在九丝城,俨然有一个******的架势。
今天,在僰人和白莲的联席会议上,多了一个土肥圆的局外人,他是滇西的孟定土司,名叫罕象。
这人正甩着满身的肥肉和油汗,解释着什么,“哈烛族长,赵胤安教主,罕象虽然只是偏远土王,但是轻重还是晓得的,白莲与我们无冤无仇,僰人又与我们同气连枝,即便买卖不成仁义也在,断然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痛下杀手啊,请两位务必明察”
“罕土司,我们白莲圣教上百条性命,就这么没了,全都死在你的地盘儿上,你上下嘴皮子一碰,说跟你没关系就没关系?”一个三角眼的白莲舵主,明显不买账,一副就算不是你,也吃定了你的吊样。
罕象痴肥的身子抖了一抖,几乎被脸上肥肉盖住的眼睛里却闪过一道厉芒,语调一如既往的低三下四,活像没有脾气,“两位头领,诸位,罕象若是做下了这等恶事,今日就断然不会轻身前来请罪,你说是不是,我转过头去向黔国公一揭发,万事大吉,又何必来此冒险?”
“谁知道你这是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打定主意来讨便宜来了”又一个坐在后排的白莲香主出来阴阳怪气。
随后,就像是一场公审大会,僰人们并未插嘴,白莲的头头脑脑一窝蜂涌上来质问。
“不讨便宜,不讨便宜,罕象若是想两位头领这样雄才大略,也不至于死伤百十号人就吓得负荆请罪,嘿嘿嘿”罕象土司在这种围攻的氛围里,出奇的安稳了下来,“罕象这次是来送便宜来了,这次罕象出门,带来了一批从安南逃难出来的女子,还有一些土产粮草,还请各位头领赏脸笑纳,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听到有美女,会场中吸溜吸溜的声音不绝于耳,职业造反,刀头舔血的汉子,不是贪财就是好色,罕象这一手儿算是拿捏住了他们的软肋。
有个年轻点儿的香主当场就别不住,舔着舌头出声问,“一批,一批是多少?够咱们兄弟们分的么?”
“哈哈哈,刀老六,你他-妈就是管不住裤裆里的家伙事儿,看到女人就走不动道”旁边的白莲众人显然都清楚这个年轻人的德行,不由出声调侃,气氛热烈,带着点儿淫亵的味道。
刀老六不以为耻,舔着张脸就开始胡咧咧,“那可不是,上山来了,这僰人的女人长得又丑,还黑不溜秋的,教主又不让碰,早就憋出火儿来了”
“闭上你的臭嘴”一直没有出声的僰人阵营里,传出一声清脆的叱骂,“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白莲阵营稍稍一静,随即有热闹起来了,嘴巴里也都不干不净的,“哎哟,要是你来陪爷们儿,爷们儿倒是不愁泄不了火儿”
“也玩儿了不少僰人的女人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