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卓上完课,吃完饭,走出皇宫,身后又是一长串的宫廷赏赐。
很快的,林伴读以做游戏加讲故事的方式为皇帝讲课就流传了出来。
朝议汹汹然,很多官员认为林晦如自视过高,妄揣经义,误君误国。
就连多次回护过林卓的老朱衡都对此不太满意,将林卓召到自家府里,很是教诲了一番端方持正老成谋国之类的论调。
有心人见此情形,不甘寂寞,忙即暗里出手,零零星星的奏折顿时集结成一大片,唰唰唰地飞向内廷,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林卓才名徒具,才华虚有,学养不到家,为人师表不够格。
林卓倒是很淡定,没被弹劾过的高官,那就不是完整的高官,背靠皇家和老师张佳胤,他完全不用赤膊上阵。
成-都帮的文臣代表人物曾省吾、郑振声等人言辞激烈的进行了反击,隐晦地提出了攻讦无所不能,实务一无是处的批评,哥儿几个有那时间瞎***还不如想想大臣们的年终奖怎么发?
孙继皋、汪秉宜等士子也在京师士林大肆宣扬内斗内行,百无一用的观点,将朝堂一干大臣一通臭骂,不断鼓吹林卓同志《劝孝歌》具有非常广泛的社会效应,皇家率先垂范,功在千秋,而育人必先立德,为寻章摘句呶呶不休,完全于事无补。有意思的是,张居正的两个儿子最近跟天择学社来往密切,更是主动召集京师士林参与其中,也不知道有心人知道这个情况后,会是个什么表情。
张佳胤也在一些比较私人的场合,透露出对这种针对性攻击,党同伐异的厌恶,简略提了一句,若大义在手,何必畏怯如斯。
内宫更是险恶,冯保直接将这类奏折装箱处置,完全不曾呈递御前。
关于林伴读教学方法的争论,很快就被淹没了下去,因为有声势更浩大的活动发动了起来,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这是林郎中的第一次朝会,按照跟谭纶的约定,今天应该提出特种兵训练的动议,按照跟李御姐的商议,今天该讨论一下成立海军衙门的事宜,但是所有的计划都没有变化快,今天注定是高拱高阁老的专场。
林卓第一次感觉到政治斗争铺天盖地的压力,还好,这个压力并没有直接对准他,对准的,是冯保。
朝堂中央有一大票佐贰官和言官,轮番念奏折,人家说的都是冯保的刺儿,什么“四逆”、“六罪”、”“三大奸”,那叫一个抑扬顿挫,你方唱罢我登场,可算是好一派连台好戏。
高拱在那里听得很是得趣,仿佛在品味这些奏折里的韵味似的,连眼睛都闭上了,还摇头晃脑的。
张居正站在旁边却是一副高高挂起的神态,不过眼睛里闪烁的精光告诉这些人尖子,老张也不是吃素的,只要时机合适,出来踩谁一脚都是有可能的,而且绝对是落井下石、趁你病要你命的高手。
张佳胤就有些苦笑了,对付的是冯保,可是打击的却实实在在是自己啊,不行,得想个辙,他眼光溜了后排的林卓一眼,微一对视,两人神色隐晦,有会于心。
高拱要对付冯保,似乎有人比自己师徒俩更不开心啊,林卓的眼神悠忽一瞟,看到了李太后变得刀子一样的眼神,顺便瞟一眼九五至尊,年方九岁的万历皇帝,却发现,一向双目无神,全程静默,等待下班的小皇帝,这个时候眼睛里也有一些可以掩藏的慌乱和恼怒。
林卓心中冷冷一笑,高拱对冯保出手,似乎只需要站在中立立场拖延时间,无伤大雅的配合冯保一下,就够了。
高拱用文人士大夫的立场来压人,阉人可是文人公敌,实在是不能直接硬顶,太过着痕迹,容易导致文臣离心,只能让冯保和内宫出面料理这个胆子越来越肥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