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军,通州大营。
说是在通州,其实已经在通县远郊,距离顺天府的承德不远,大营设置在潮白河上游,燕山山脉主峰雾灵山的余脉之中,山水环绕,林木参天,人迹罕至,三座大营两座背山,一座面水,成品字形排布,远离闹市,物资给养全部都从河北、顺天府等地转运而来。
林卓带着手下的一大票高官将领,就绕着这个品字形巡视。
“公子,说老实话,子龙刚来的时候,还抱怨过,这地儿四六不靠,交通不方便,每一粒粮食,每一根菜苗都得从外头运进来,咱这可是十万大军,就是吃豆芽,每人一根儿都得好几马车”邓子龙一边给林卓指指画画庞大的军营,哪里是宿舍区,哪里是校场,哪里是食堂,一边感慨,“现在子龙带了他们一年多,才算明白了,只有从市井彻底脱开,他们才能把心全都收起来,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眼子,现在一个赛一个的愣,都是好小伙儿”
“唔……都换装了,这很好”邓子龙说得很热闹,林卓简单敷衍而过,关注点很牛逼,在一片片剧烈晃动的深绿色军装上,频频点头,状甚满意。
这个反应,让李如松和祖承训他们心中惴惴不安,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不是在说反话。
“公子典军,历来重视军容风纪,风纪有麻贵老将军,军容方面,子龙责无旁贷”邓子龙并没有什么顾虑,也绝不会轻视林卓这句话,从离开叙府到戎县辅佐林卓,到训练朱雀特务营,他跟林卓南征北战,对林卓的路数那是烂熟于胸,林卓练兵,整齐划一都是最基础的,军装上消除差异,灭掉个性,说起来只是件衣服,其实是很有讲究的。
“啪啪……”“啪啪啪……”
说话间,来到了火器操练场,宽阔的场地上,有五个靶区,每个靶区都有个大方阵的士兵列队,在教官指导下一排排的依次下场,玩儿的都是实弹射击。
“大人,火器射击的静止训练是中央军的基础科目,第二期的士兵大多数都已经过去了,这批人都是麻贵老将军新选上来的,宪兵纵队的,您可别说,这帮家伙看着机灵,操练起来可别扭,嘿,花样翻新的出状况”郭应麒走上前给林卓介绍情况,说的麻贵一张老脸红黑相间,却难得的不出言反驳,显然是被拿住了痛脚。
“行了,刺儿头兵开头难,进入状态了就轻省了”林卓自然了解,有文化的兵总是有点傲气,不旁逸斜出就对不起自己写出来的方块字儿,属于正常现象。
“大人英明”郭应麒紧跟着一记马屁拍得结结实实。
林卓瞟了他一眼,跟邓子龙交换了个眼神,这货显然跟他爹郭大成一样,是真心想干事的,不像张溶和张元功父子,捏着手里的富贵,矜持的架子上去了下不来。
“啪……”这一会儿的功夫,有个士兵就现身说法,表演了啥叫出状况。
“许三多,你怎么回事儿?谁让你趴在地上放枪的,站起来,把姿势给我扎标准喽”郭应麒气急败坏,上去就是一顿狠熊,脚在地上画圈儿,看样子痒得不行,很想踹上两脚,他自己嘴巴上说说挤兑老麻是一回事儿,特么当场出丑现眼,掉的就是他的面子了。
“长官,趴在地上,手上更稳,精度更高,你看,你看……”许三多还是个人来疯,当场把一个战友给扒拉开,趴地上又来了一发。
“啪……”打出了一个正中靶心。
“长官,咋样咋样?是这么回事儿不?”许三多得意了,黑脸一咧开,露出一嘴白牙,憨头憨脑的。
“咋样?”郭应麒也给镇住了片刻,旋即恼羞成怒,当着林大人的面儿,这货是来故意臊本小侯爷面皮的不成,狠狠一脚踹过去,“滚犊子,战场打仗,谁给你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