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儒理都不想理他,到了承平侯府,直接和灵松回庆云堂了,景泰院的春实在二门口侯着,瞧见沈雀欢从马车上下来,走过去福礼,“三小姐,老安人让奴婢接您过去。”
沈雀欢看向春实的眼神越发的温柔,试着问道:“曾祖母不会真的在生我的气吧?”
春实真想把三小姐伸过来的胳膊打落下去,她没好气的,“小姐可把老安人给气坏了,连同二老爷都落了埋怨,叫过来狠狠骂了一顿。”
长儒在景泰院里很是吃的开,春实不自觉的就带着一股子怨气,好像二老爷被三小姐拖累了似的。
沈雀欢愕然:“老安人竟然把我爹都给骂了?”怪不得他刚才那脸色阴的像块银锭子似的。
“您以为呢。”春实毫不留情的朝沈雀欢翻了个白眼,“老安人也气病了,心口疼了好半天,一会儿你见了她老人家可别犟嘴,别再气着老太太了。”
沈雀欢不由心滞。她的行为放在男人身上叫做率性,搁在女人身上就叫不要脸,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只有男人才能率性而活。老安人并不知道她做男人的经历,应该以为她骨子里很轻贱吧。
沈雀欢打算等会好好的认错,否则真给打一顿板子就没地儿说理去了。
没想到老安人根本不想见她,直接让春实把人带到了小佛堂,罚她思过抄写闺训十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等沈雀欢耐着性子写完,早已经是第二日正午,她又累又困,在心底把祁霖玉骂了好几遍,才低眉顺眼的去见老安人。
老安人穿着件石青色福纹常衣,外头搭着件黑底墨绿芙蓉花的坎肩,半阖着眼睛,正一粒儿一粒儿的捻着迦南念珠,沈雀欢跪在地上,好话说了一箩筐,她才悠悠的问了一句:“昨日你爹不去,你打算如何应对郡主的刁难?”
沈雀欢咽了口干沫,说实话,昨日那样的情形,若换成她自己应对,八成会悄悄的躲起来,她也知道女人的手段,她若是明目张胆的和祁霖玉站在一块儿,不等别人动手,承平侯为了保住家族声誉,肯定会第一个跳出来抹她的脖子。
沈雀欢以为老安人仍要在这件事上挑她的错处,却不想老安人下一句就用了审判的口吻,“我昨晚让你爹给靖安王爷带了话。”
沈雀欢张了张嘴,僵着脖子不知所措。昨晚,难道把她拘起来,是为了做什么决定吗?她心里莫名的忐忑。
老安人停下手上的动作,好像手中的念珠有千斤重似的承受不住。问她:“你希望你爹怎么对他说?”
沈雀欢紧盯着她,若换了旁人,此时定然羞愧得垂首敛目,她却直愣愣的抬着眉眼,生怕错过老安人脸上任何表情似的。
这何尝不是个明白人呢?
老安人终是叹了一口气,不想再绕弯子了:“靖安王原打算在今天早朝之上,向皇上讨了你。”
沈雀欢心中的压抑再难找到疏解之法似的,一下子将她闷了个严实。她敏锐的抓住了一个词眼——原本。
“昨夜我和你爹商量之后,他便去了靖安王府,今早宫里人带话出来,金銮殿上按功论赏,靖安王没有请旨,而是为荣王讨了个封赏。”
沈雀欢先是一怔,随即静默下来,虽然心里仍然十分的复杂,但刚刚被郁结堵得喘不上气的感觉似乎有缓解的趋势。
老安人打量一眼沈雀欢,瞧她面色还算淡定,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了大半,她示意福妈妈扶她起来,缓了口气道:“你爹倒也没说别的,只告诉他,我并不看好你们的亲事。”
沈雀欢眉眼几不可察的一跳,就这么简单?
老安人哪里看不出她的情绪,“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