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灵松又跑到雏云阁来,说是陈康达昨夜一口咬定,是他自己想找沈雀欢的麻烦,才诱骗陈姨娘,允诺撮合五小姐和太子次子祁延宏,代价就是陈姨娘帮他把沈雀欢引到那处空院子,其余的事情他一概不知道,连那刺客都是陈姨娘找来的。
“可是陈姨娘一直都没有醒,大夫诊断说不像是烟呛晕的,倒像是中了毒了。”
沈雀欢心中漫过一阵悲凉,这瓮中之计看似漏洞百出,其实这些乱象大部分都是用来迷惑人的,或许人人都知道她要中计,可真正的执行者,关键的步骤,却谜团丛生,让人摸不透彻,抓人也抓不到点子上。虽然至此大家已经心知肚明,幕后主是定然非沈陈氏莫属,可一切却又在陈姨娘身上戛然而止,让人揪不出沈陈氏的半点错处。
沈雀欢想,要不要把沈鹂歌那个废柴吓上一吓呢?昨天瞧她那反应,就算不知道全部,也肯定知道一二分的。
就在这时候,银杏急匆匆过来禀报:“小姐,初念肯开口了。”
沈雀欢满眼赞许,这个银杏平时闷声闷气的柔弱样,关键时候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她都说了什么?”
银杏见屋子里不仅有廖妈妈和秋晓,还有她从没见过的灵松,于是先看着沈雀欢踌躇了一下。
沈雀欢哪里看不出她的意思,“你放心,屋子里的都不是外人。”
饶是这样,银杏还是显出了几丝局促来,她在肚子里将话囫囵了一遍,才谨慎的开口道:“沈陈氏身边的崔妈妈是初念的干娘,初念登记在册的爹娘都不是亲的,她说她从小被人贩子拐到这边来,是崔妈妈买了她,安置在了如今的爹娘身边。”
初念的爹娘,一个负责着老安人的田庄,一个负责老安人的铺面,这俩人可谓都是老安人的心腹,而且老安人和这对夫妻的关系外人知道的也并不多,这也是沈雀欢在一群丫鬟里重用初念的原因。
这么看来,初念原先也许是准备安插在景泰院的,沈雀欢心想,沈陈氏还真看得起她,埋这么一颗棋子没有七八年的时间不能成,而且不到万不得已不启用。
沈雀欢有点纳闷,沈陈氏这一次似乎显得急切了些。
“那这次的事是沈陈氏指使的了?”沈雀欢问银杏。
“不是,初念说她一直受陈姨娘指派,陈姨娘先是让她给红芷下毒,目的是让她成为小姐身边得力的丫鬟,她也不知道红芷在水井胡同遇袭是怎么回事,当时小姐说红芷已经醒过来了,初念确实慌了手脚,也是陈姨娘给她出的主意,让她用治嗓子的糖试探真假,如果邓奉得到那些糖后,没有起疑心直接带去给红芷,那么红芷毒解的事八成就是真的,如果邓奉接到糖后显得意外,并且没有马上出府,甚至向小姐您汇报,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小姐怀疑有了内鬼,这个时候更要以不变应万变,”
沈雀欢心中一凛,当时她到底没沉住气,竟被初念给识破了。
银杏又道:“初念承认,初绒拿给她的衣服里有肚兜,那时候小姐换衣服的地方,廊子下站着两个小丫鬟,都是来照应这件事的,她在包袱里找到肚兜,趁着小姐不注意偷偷将肚兜放到了桌上的针线篮子里,等她和小姐换好了衣服走出去,廊下侯着的小丫头就会进来把肚兜拿走,但初念不知道合欢花肚兜为什么会换成了并蒂莲肚兜。”
沈雀欢缄默着,屋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个主子越是烦恼的时候越是不动声色,在此之人全都微微垂目,等着银杏将话说完。
“初念原本说到这里就称什么都不知道了,幸亏姐姐法子更多,寻了只老鼠来要往初念嘴里塞……”银杏与有荣焉的样子,却不想屋子里除了沈雀欢外,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秋晓更是两腿一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