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插曲刚过,沈雀欢手里的花生还没剥掉十颗,屋子外又传来了声音。还是刚刚的那个护卫。
“以夏姑娘,您来可是有事?”
以夏的声音不紧不慢,“宫里的女官叮嘱,要派人彻夜守着龙凤喜烛,顺便把王爷明早要穿的朝服送来,省得耽误了明天进宫。”
沈雀欢倒是没什么反应,屋子里包括刘二英在内的五个人,齐齐阴沉下脸色。
不过这个护卫十分的尽忠职守,依旧语气坚定:“请姑娘回禀王爷,得了王爷的命令,属下才能放姑娘进去。”
“你……”有小丫鬟不满的出声,又好像被人拦住了。
这时候又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以夏,你怎么在这儿?”
沈雀欢和红芷都听出来了,这是以春,沈雀欢问红芷:“以夏是什么人?”
红芷面色犹豫,只道:“是迦玉斋专门伺候笔墨的一等丫鬟。”
刘二英闻言,凉凉的哼了两声:“天下的男人没一个是不偷腥的。”
立刻遭到众人的连番白眼,花生壳扔了刘二英满脸。
屋外以春淡淡的声音又道:“你先回去吧,王爷说日后的事他自有安排。”也不等以夏反应,以春便朝护卫道:“麻烦您叫红芷姐姐出来一趟,王爷有件事忘了交代,命奴婢来知会一声。”从前都叫红芷“姑娘”,现在到了一个府上,按照年龄红芷比以春要大。
还没等红芷动弹,门外就有仆妇沉稳的通传:“王妃,不知可否让红芷姑娘出来一趟,王爷有话要交代。”
沈雀欢嚼着花生,给红芷一个“你去吧”的眼色。
红芷拍了拍衣服走出去,她从前在迦玉斋养伤,和以夏等人都认识,但这些人显然没想到红芷是沈雀欢的奴婢。
只见红芷立在台阶上,向以春施了一礼:“以春姑娘,不知王爷有何吩咐。”冷静的声音带着几分距离和威严。
以春也不意外,客气道:“也算不上吩咐,王爷说王妃折腾一天也累了,让红芷姐姐伺候王妃先行洗漱,柜子里为王妃备好了衣物”
红芷回礼,笑着和以春道谢,全程没往以夏身上看过一眼。
院子里的奴婢嗔目结舌,就这么一件小事还值当王爷特意吩咐了以春姑娘过来交代?
沈雀欢早被头上的凤冠压的脖子疼,红芷还没进来,就让秋晓她们抓紧给她摘下去,丫鬟们里里外外忙乎着给沈雀欢洗脸,从柜子里取了一身轻便的软罗红裙,拆开凤髻,沈雀欢又让刘二英使劲帮她捏了捏头皮,直捏的通体舒畅,才由秋晓伺候着挽了个发缵。
刚收拾好侧着躺下,门外侯着的仆妇又端了一碗阳春面过来,“王妃,新婚夜不兴吃旁的,吃一碗阳春面,今后顺顺当当,和王爷和和美美。”
红芷接过盘子的时候叫了那仆妇一声:“甄妈妈”。沈雀欢也朝那人点了点头,让秋晓打赏。
沈雀欢的确是饿了,但吃着面条,心却飞到了别处,到了这个时候,再迟钝的女人也该为即将到来的“春宵”心怀惴惴了。因此沈雀欢只吃了半碗就搁下了。
心里乱七八糟的,屋子里原本的香味掺杂了坚果和面汤的味道,让她有点透不过气来。
秋晓是个通透的,连忙把香炉挪了过来,不是苏合香,而是一种沈雀欢从来都没闻到过的淡然香气,很清,不像是花味,倒像是草香。
沈雀欢安静的坐着,一阵胡思乱想,丫鬟们也都知趣的禁了声,刘二英则去了门外,和刚才那个拦门的侍卫说起话来。
过了没多会儿,屋外一阵霍霍的脚步声传来,就听丫鬟护卫们齐齐唤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