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了午膳,认亲的仪式也就结束了。祁霖玉和沈雀欢负责送太子等人离去,其余女眷则移到了荣王府的花厅里聊天,打牌。荣王妃端着女主人的身份,请了京云班到府唱戏,只是留下来的宾客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到了晚上,祁霖玉带着沈雀欢回到靖安王府,常贵早早守在门口,回禀道:“王爷、王妃,孟公子和曹大人带着夫人过府了,如今正在迦玉斋里喝茶。”
祁霖玉的神情一丝未变,但沈雀欢还是从他微微变化的脚步幅度里看出来,祁霖玉有一些不悦。
常贵等不到祁霖玉的吩咐,有些尴尬的跟在身后,沈雀欢缓了步子吩咐他:“去说一声,王爷和我换了衣服就过去。”
常贵一愣,旋即朝王爷看去,王爷连头都没回,一副妇唱夫随的模样。
常贵这两天倒是见惯了王爷的做派,可是把门房小厮们看的呆了。
两抬轻油小轿停过来,祁霖玉将沈雀欢扶上轿子,轻声说:“过几天,你在府里不必乘轿,骑马好了。”
沈雀欢今天一整天,坐在轿子里头骨架都要摇散了,闻言眼前一亮,“可以骑马吗?”
祁霖玉莞尔,凑到她耳边轻声:“你先将养两天。”
“……将……”意识到祁霖玉指的是什么,沈雀欢脸上“腾”的燃气两朵红云。“你这人……”
祁霖玉无声的笑着,坐去了另一顶小轿。
二人先回了合欢院换了衣服,沈雀欢经过早上的那番尝试,对给男人穿衣这件事已经显得熟门熟路,之后秋晓着手将祁霖玉的头发打散开,重新束了冠。
祁霖玉坐去外间喝茶,红芷、秋晓一边一个伺候着沈雀欢穿衣。
秋晓小声说:“以春姑娘今早来送过账本,说是王爷吩咐,把府里的账目明细,以及奴仆契书都交由王妃管理,另外以春还问奴婢,王妃打算什么时候受阖府拜礼。”
靖安王府既然有了主母,什么事情自然就要沈雀欢来拿主意,对此沈雀欢并不觉得棘手,当初娘亲一人管理整个军营的事物都是井井有条。她是江三夫人的女儿,触类旁通,看都要看会了。
可作为外来者,沈雀欢知道,以静制动才是最理想的战术,所以她还不打算这么早的立规矩。
“红芷,我明日早上见以春,让她把合欢院各管事的名字和管辖范围拟一份给我,其余的暂且不用,至于府里的事,你告诉以春,以前怎么做现在还怎么做,一切如旧。”
红芷应了个“是”,帮沈雀欢取下头上的饰物,秋晓帮她打了个简单的发髻,端出一匣子首饰给沈雀欢选。
沈雀欢原不打算戴东西了,目光扫过一对儿纯金的合欢花耳坠,小小的镂空花苞,里头坠着个莹润的小珠子,并不是多贵的东西,但胜在小巧别致。
秋晓帮沈雀欢拾起来戴上,两只花苞坠在沈雀欢的脖颈边,摇摇晃晃,平添了几分妩媚动人。
待沈雀欢从屋子里走出来,祁霖玉一眼就看到了她耳边的坠子,沈雀欢微仰着脸朝他笑,那坠子就在脖颈边轻轻摇荡,好像一副美人图被高人一笔点睛。
祁霖玉不由扶着她的肩膀仔细端详,屋子里的丫鬟都抿了嘴笑。
沈雀欢羞赧的避开祁霖玉的视线,说了句:“客人等久了。”
祁霖玉倒是不以为意,吩咐甫占:“告诉郭于是,他这手艺越来越精细了,本王甚是欣慰,今年的年赏给他翻倍。”
甫占应了声“是”。
沈雀欢脸上笑意渐弄,觉得祁霖玉这样有那么点小孩子气,正要催促他快点走,祁霖玉忽然叹了一口气,轻声说:“其实你大可以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