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晓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四周,欲言又止,沈雀欢沉得住气,知道秋晓计较的是什么。
出嫁之前和申嬷嬷学规矩不是白学的,王妃宴客的时候,屋子里至少有一个一等丫鬟。
沈雀欢看向梅氏,果然从她眼里瞧出了一丝不快,似乎比她更知道有什么人该出现而未出现在这里。
原来,是为着以夏来的?沈雀欢倒是好奇起来,究竟这个以夏有什么背景,敢第一个站出来挑衅当家主母,敢耍性子在差事上撂挑子,受了罚还有人来帮着解围?
梅氏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盒子,走到沈雀欢身边双手递上:“这是临来京都之前姑母交给民妇的,说让民妇亲手交给王妃。”
沈雀欢起身,双手接过,打开来,是一只祖母绿的手镯,沈雀欢这种不识货的人,都看的出这东西有年头,是可以当作传家宝的物件。
沈雀欢将盒子郑重的盖起来,福身道谢:“还请孟小夫人替本妃谢过孟夫人。”
梅氏忙扶住:“这可不敢当,王妃贵为千金之躯。”说着,眉宇间似有动容,“姑母碍于身份不愿进京,虽然不能亲眼见到王妃,但知道王妃与王爷伉俪情深,想必姑母此去躅国,亦无憾了。”
沈雀欢知道刚刚祁霖玉在正厅的那番言辞,让这些人偷鸡不成反失米,沈雀欢虽然心里也觉得应该去邯州看望孟夫人,但是祁霖玉说出的话,沈雀欢就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去质疑。
梅氏见她眉眼淡淡的笑,根本不来接自己的话茬,怔了怔,用帕子掩了掩眼角:“瞧我,让王妃见笑了。”
不知是不是梅氏故意,掏出帕子的时候一个荷包从手上掉了下去,身旁的丫鬟连忙拾起来,梅氏略显尴尬的说:“这是姑母让民妇带给以夏姑娘的,刚才民妇想着私下里给她,一直没见到她的人,所以……”
沈雀欢笑不见眼底,坐回椅子上,一副长叹的样子:“本妃刚嫁进王府,倒不知以夏姑娘和孟夫人还有渊源?”
梅氏:“以春姑娘和以夏姑娘都是从姑母那儿过来的,是有一年水患闹灾荒时姑母捡回来的孩子,后来王爷在五峰山养伤,都是由以春以夏两位姑娘侍候,之后便也跟着王爷回了京都,一晃已经快十年了。”
“是么?”沈雀欢故作惊讶的样子,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应对:“十年可是够久的了。”
“其实,这两个丫鬟能来京都,也是荣王爷授意,那时候靖安王爷后宅清冷,荣王爷便让夫君为靖安王爷寻找躅国美女充实后宅,姑母怕夫君办事不牢靠,寻一些品性不端的给王爷,坏了王爷的清誉,便做主把这两个丫鬟送过来做通房,不过回京后王爷把心思放在了朋来商号里,天南海北的跑,好几年都没有在京都常驻,于是就把这两位姑娘给耽误了。”梅氏像在唠嗑似的,将这样一番话笑着说了出来。
连一直安安静静的陈佩芯都有些忧虑的看向沈雀欢。
梅氏八面玲珑的模样,笑容里无懈可击,半晌,神情又忽然局促起来,为难的说:“这次姑母让民妇过来,其实还有个不情之请,也是关于这两个姑娘的,她们年纪也不小了,姑母说姑娘家家都被她给耽误了,所以想让王妃为这两个孩子做主,问一问她们的婚事,这也是姑母的一桩心事。”
不是“给她们说一门婚事”,而是“问一问她们的婚事。”
沈雀欢为难的看了看梅氏:“这件事本妃会放在心上,毕竟是跟着王爷的人,还要看王爷的意思。”
梅氏不由略有些失望,如果靖安王真的看中这两个丫头,早就收了房了,前些日子以夏写信过去让孟夫人帮着做主,孟夫人本是一口回绝的,是她觉得这件事有转寰的余地,才请示了姑母来探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