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宗亲族伯们均都侯在正院外头,等的就是那位叫白前的小厮通传,如今他被那姿态慵懒的小姑娘缠住,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倒弄的门外的这些姓宋的面面相觑。
“那是什么人?”一位宋氏族伯转过头来问宋阿娇。
众人只见宋阿娇摇头,眉眼见是说不出来的凝重。
宋阿娇是京都宋氏长房嫡女,举手投足和她母亲像了七分,同龄人看她老气横秋,长辈却赞一声“谨慎持重”,所以这次邯州之行,宋阿娇其实是代替正房管事来的,说话做事也有相当的分量。
如今竟连她都摇头了。
白前不知得了沈雀欢什么吩咐,才又走到院门前招呼宋氏宗亲进去,“王爷殿中有客,小的吩咐下人收拾了长定殿,各位暂且在殿中稍坐,王爷处理完手里的事便会到偏殿见过众位。”
宋族伯道了谢,由白前引着朝长定偏殿而去,宋雪羡跟着阿娇,心里头七上八下的翻腾,她早耐不住了性子,想要朝那小厮打听一下刚才的女人。阿娇沉着声音提醒她:“稳住了,那些没脸的事不该你做。”
宋雪羡绞着帕子:“可是……”
阿娇平日便不待见她,也不知她对身边的婢女说了什么,那婢女悄悄的退到了队伍之后。宋阿娇身边的婢女都是正房夫人挑出来的人精,宋雪羡这才稍稳了心神,觉得自己平日里效仿阿娇的沉稳,自以为已经深谙其道,没想到遇到事情竟相差这么多。
宋雪羡自惭形愧,走在宋阿娇身边也规矩了许多。
白前将众人在长定殿安置了,走出来去吩咐二门侯着的奴才,“去药房拿点儿甘草、芦荟、金银花和莲子心过来。”
小厮应声去了,荣王府里有自个的药房,来回也不过半刻钟。白前提着四包药亲自给沈雀欢送了过去。
“沈小姐,这几味儿可都算不上药材,不如小的给长儒先生看看吧?”白前的祖父是京都有名的御医,父亲白行止是荣王府里头的大药师,他虽没受父亲衣钵却也懂得五六分药理,比外头开铺子的郎中还要精湛些。
“不用。”沈雀欢挥了挥手,“我当茶叶给他泡水喝的。”
白前怔了一下,竖着大拇指奉承:“小的真不知道沈小姐还是个行家,这几味做药是弱了点儿,但泡水喝是绝佳。”
沈雀欢哪里是行家,只不过每年这个时候,渠延大营里的老军医便用这四味药草熬上一大锅水,保准将士们数九天也不得病。
白前走后,沈雀欢让红芷把草药弄成碎末的形状,每天在长儒的茶炉里放一些。
红芷得了令却没马上离去,悄悄对沈雀欢说:“奴婢刚才瞧见一个小丫头躲在廊柱后头看这院子,奴婢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是走迷了路误到这里的,可奴婢瞧见她遁的飞快,竟然混去了前院那些外家婢子堆儿里,根本就不是迷路的。”
她这个“遁”字把沈雀欢给逗笑了,“照你的意思,这奴婢是来瞧我的?我又没什么可遮掩的,瞧就瞧了吧,又少不了一块儿肉。”
“小姐您什么都不在意,这要是到了大家族里,可是要吃亏的。”红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和脸色都黯淡起来,喃喃道:“再磊落的世家都少不了后宅的龌龊……”
沈雀欢看见红芷的目光里流露着浓浓的担忧,自从日前她得知自己正准备回京都沈府里去,她便时不时用担忧的目光瞧自己,好像京都世家就是那滔滔洪水,她沈雀欢连站都没法站稳似的。
沈雀欢心中苦笑,磊落的世家?说的便是当初的护国公府了。她记得自己刚随母亲归京的时候,便见到国公府人在给大房的伯母立规矩,大伯母刚嫁进护国公府大伯便战死了,堂姐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