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承平侯就由沈宏程陪着来了,跟在后头的还有沈敏,是承平侯的亲弟弟,娶了母老虎后分家单过的那个。
沈雀欢瞧着家里的男丁按照位份次序陆续进了祠堂,她和沈雁君等人立在画廊里等着将各房的经书奉烧给祖先。
这种场合只有正妻才能到场,而世家大族里的正妻是十分明确的,就算长久以平妻姿态示人又掌管了府中中馈大半辈子的陈氏,也不能踏入祠堂半步,更不要提由妾室扶正的四房太太历氏。除了这两位,府上的其他夫人太太都在祠堂外的空地上给祖先行叩拜之礼,林氏扶着老安人跪在最前头,面容庄严肃静。
祠堂里头就是另一副景象了,虽然沈宏程还如往年一样早早的去了承平侯院里伺候,但进入祠堂时承平侯自然而然的把长儒叫到了身侧,竟是和自己一起上香叩拜,然后才是二叔公沈敏和其他小辈。
祭祖结束后,要在离老安人的景泰院最近的三清堂用膳,用膳前众人给老安人、承平侯磕头,吃粟米粥,喝祀酒。整个过程十分的安静,好像任何额外的声音都是对祖先的亵渎似的。
沈雀欢按部就班的完成了仪式,往年三清堂的早膳结束后,要放上一刻钟的鞭炮,今年有慧王的丧期,鞭炮是不能响了,沈家子嗣在台阶下响亮的唱喝了几句“身康体泰,福泽绵长”,便各回各家,准备应付中午的家宴了。
沈雀欢带着红芷和初雯去了庆云堂,陈南枝正立在正屋看丫鬟给长儒整理新衣,衣服是陈南枝亲手做的,青柠色的儒士袍绣着喜鹊登梅图。
沈雀欢忍不住去摸那只栩栩如生的喜鹊,“就像真的一样。”
陈南枝有点不好意思,羞涩道:“我照着陈许送给老爷的扇面画的,我本来让陈许给画个莲花,觉得莲花配老爷的高洁气质,陈许说老爷已经是大雅之人了,还不如画个俗气点的图案,把老爷往俗尘里头拽一拽。”
幸亏陈许没画莲花,大樾朝中哪个官员衣服上不绣莲花,取意“清廉”,长儒又没出仕,干嘛去凑热闹。
“俗气点儿好,俗气点儿好。”沈雀欢忍不住称赞,又在桌案上瞧见了和衣服花样一模一样的扇子,心道,这陈氏姐弟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于是问起了陈许,“他没事了吧?”
陈南枝说到弟弟时总是兴致很高:“多亏了老爷,替阿许辞了悟更堂的营生,把水井胡同的宅子给他住,为了让他安心应考,还拨了个小厮过去。”她说的高兴,瞧见沈雀欢好像错愣了一下,这才觉悟到小姐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连忙解释:“陈许本来不想搬进去的,可老爷说现在过年了,总不好让陈许还和董家在一条街上住着,陈许搬出来也换换心情,他这才搬进去的。”
沈雀欢却不是那么计较的人,陈许从前在学府巷住,承平侯府在梅花巷,这附近小宅子多的是,为什么要南辕北辙在西城边儿上买房子。
长儒提点她:“那栋宅子前几天就买好了,屋主姓徐,生意人。”
沈雀欢眼睛亮闪闪的,徐?难道和天香楼的徐老板有关?
长儒不露声色的对她笑了笑,落实了她的猜测。“徐老爷说地契丢了,在户部查了留底,只要徐老爷蜀川老家的族人写好证明信送到户部,就能办理咱们的地契和房契了,不过从蜀川到京都往返要三四个月,陈许怕我被骗,让那家写了文书去官府盖了官印,银票也是当着官府的面儿给那家的。”
“还是陈许牢靠。”沈雀欢满心称赞,又道:“重新做地契的时候不如就用陈许的名字吧。”
陈南枝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这怎么行,那宅子一千多两,陈许怎么受得起。”
长儒却语出惊人:“我写的你陈姨娘的名字,你要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