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徐碧媛亲自带着水井胡同的房契和地契来到承平侯府求见沈三小姐,事情在昨天夜里发生了变故,她夫君孙大人刚入京就被京都卫的人扣下连夜审讯,今天早上得到的消息,孙刚以擅职之罪被撤官职,押都察院续审,徐夫人仍然被扣押在京都卫大牢里,生死不明。孙尚书大门紧闭,拒绝了徐家人的求见。
徐碧媛再傻,也明白自己得罪了不可得罪之人。
只是徐碧媛来的不巧,沈雀欢一早就带着红芷邓奉出府了,去的还正是徐家老巷天香楼……对面的酒铺。
沈雀欢来赴初十之约,不仅策划了一出好戏,还顺便请了武馆新结识的豪杰兄弟。
姚九曲以为沈三小姐昨日不过随口敷衍,没想到她真履行承诺请他们吃酒,但他也不是那么没眼色的人,只叫了昨日帮忙的几个兄弟,和武行里的两个女把式,另自己的妻子程七娘。
程七娘是程家武行的独生小姐,因为初七生人,所以叫了程七娘这名字,程师傅前年因病去世后,姚九曲就挑了武行的担子,不仅赡养身有残疾的程夫人,还赚钱供程家小少爷读私塾。程七娘和姚九曲从小一块长大,心甘情愿的做了姚家妇。
沈雀欢与程七娘一见如故,骨子里都透着豪爽,性格磊落不输男儿,而且沈雀欢对程七娘的打扮十分感兴趣,大樾武行女把式的装束其实在街上很是常见,做买卖抛头露面的妇人都像程七娘这种穿法,但程七娘将衣服改良,手腕和脚踝都是收紧的,腰带上绣着兰花,和衣服上的相呼应,显得人十分精神。
“这衣服哪里能买到?”沈雀欢现在不能穿男装,每次出来鬼混都要为穿衣服发愁,她摸着程七娘身上的花样子,艳羡的说:“这才是女人该穿的衣服,真好看。”
程七娘朝姚九曲白了一眼,“听见没,三小姐都说我这衣服好看。”
直把姚九曲给说的黑了脸。
众人哄笑,程七娘对沈雀欢豪爽的说:“这衣服是我自己缝的,谁规定女把式的衣服上就不能绣花,当初我绣个燕子绣个蜻蜓什么的,这些老爷们儿还笑话我。”
红芷在一旁压着嘴角笑,她也不跟程七娘客气,笑着说:“那一会儿我跟着姚夫人回去娶一套替换的衣服,也学着样子给我们小姐做上一套。”
程七娘嘴角翘起来,不好意思的说:“按理说我应该给三小姐做上一件的,可你也看见了,我的针脚也就能糊弄糊弄我自个,实在不敢送出去丢人,所以我也不和你客气了,一会儿你还是和我走一趟吧。”
她腼腆的模样直让酒楼包间里笑声不断,程七娘给沈雀欢介绍自己的两个徒弟,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武行里的女把式,浑身透着精灵朝气。
众人笑闹之后便入席喝酒,整个晏安城也没什么人大清早的喝酒吃肉,沈雀欢进门的时候就说了,挑最好的菜上,不贵不吃。
小二即新鲜又激动,把店里最好的藏酒都挖出来献宝了。
红芷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觉得小姐是个异类,可今天这种情况下,反倒觉得小姐混得如鱼得水,反而是自己,帮着小姐添酒夹菜还被人家笑话。红芷索性也不伺候了,和那两个女把式坐一块儿吃起席来。
“三小姐,昨天的事儿我们后来都听说了。”姚九曲给沈雀欢倒满酒碗,神情掩不住的激动。“真是痛快,我们这些舞刀弄棍的,还以为把人打一顿才算出气呢,没想到还能更高明的招数。”
两只酒碗“呯”的碰到一起,姚九曲喝了两大口,又接上刚才的话:“姓徐的仗势欺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武馆从前有个小兄弟,亲姐姐到那家厨上帮工,前后也就三天的功夫就被那姓徐的给糟践了,我那小兄弟脑子不拐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