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承平侯府众位小姐的马车驶到北门的时候,大家才知道沈雀欢今日也要跟着一起到寒松院。
这些人里只有沈鹂歌知晓内情,却还要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在沈鹊春和沈鹛珍面前纳闷的问:“昨天晚上我还在祖母那儿吃饭,怎么没听说这件事?”
七八个姑表小姐闻言也都凑了过去,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历敏问:“三小姐学问应该不错吧?”
魏雪琴笑起来:“她不是将家出身吗?腊月时候那档子事儿都传开了呢,身手那般好,学问上肯定要耽误的,是吧四姐?”
鹊春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眉宇间的担忧却没有散去。
沈鹂歌和沈鹭婷站在人群的最外头,不由自主的看了对方一眼。
今天的事谁都摸不准,老安人悄没声息的让沈雀欢入了学,若她真如她们猜测的那样什么都不懂,老安人何必要这般低调行事,还是沈雀欢真如大家说的那样,学问上根本拿不出手呢?
鹛珍此时想到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一会儿她来了坐谁的马车?”
府里派给小姐们入学的马车有四辆,一辆是大房备置的马车,鹊春和鹛珍坐,一辆是三房的马车,沈鹂歌和三房表亲姐妹坐,一辆是四房的马车,沈鹭婷和历敏等姐妹坐,第四辆里头就比较挤了,像魏雪琴这样的旁系小姐坐。
这么看来,沈雀欢坐谁的马车都不合适。
沈鹭婷和历敏的马车是公中的配车,历敏生怕再挤进来一个人,忙建议道:“四姐、五姐的马车最宽敞了,肯定要和你们坐呀。”
不仅没有人附和她,大家的目光全都朝鹊春的脸上看去,谁都知道大房和二房只是表面上相安无事,历敏和她母亲一样,脑袋里头没有几个弯,话总是说出来才知道后悔。
一口浊气堵在鹭婷的胸口,她早烦透了这个表妹,现在还不得不帮她打圆场。她嗤了历敏一声,说道:“她自己莫非想不到吗?就算她想不到,老安人身边多得是献殷勤的,自然早想到了。”
历敏此时也明白鹭婷是在替自己解围,可还是不由自己的瞪了鹭婷一眼,悻悻的回马车去了。
大家聚着也觉得没意思,纷纷朝马车的方向走,鹊春刚踏上脚登,就听见行车长巷尽头“叮当叮当”的铃铛声。
鹊春顿了顿,转身朝那铃声的方向望去,不仅是她,众人或下车或趴窗的,朝着声音看去。
两匹泛着油光的骏黑高马稳稳的驱车而来,四蹄踏雪的声调震在众人的耳廓里,紧扣心弦。慢慢的,那蝶栖合欢的浮绣香车也落进了眼中。
四下里静寂无声,鹊春等人脸上的表情像是绽在风里颤颤的梨花,她们心里已经来不及嫉妒,她们甚至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是真的。
那何止是金丝银线所能图绘的锦绣?
鹊春的心像是在火上烤似的,她听见鹛珍小声嘀咕:“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那个从未被人证实的传言恐怕是真的,沈雀欢得到了天下首富靖安王的垂爱。
沈鹭婷掀着帘子的手忍不住的发抖,心中更是五味陈杂,历敏瞧着她的模样忍不住讥笑:“那就是沈家三小姐?说起来她和你还沾着亲呢吧?”
一瞬之间,沈鹭婷眼中冰刃骤起,盯得历敏不由向后缩了缩,“我母亲可是你姨母,你要是还说刚才那样的话,我就写信给舅舅,让他送你回邯州去。”
历敏贝齿轻咬,甩了车帘:“有什么了不起。”
车帘晃晃悠悠的在沈鹭婷眼前合稳,落在眼中最后一个画面是沈雀欢的丫鬟走下车给沈鹊春见礼,她是众所周知的嫡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