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没有注意的位置,调酒师微微抬起头,偷偷摸摸看了他一眼:“先生,你还需要点儿什么吗?”
“再给我来一杯!”
罗宽平时不会喝这么多,但是今天他很不高兴,觉得需要再加上一倍的量,才能让自己好好入睡。
调酒师从柜子上拿起白兰地瓶子,低下头忙碌着。
就在这个时候,罗宽听到了一声惨叫。
声音很尖,非常凄厉,就像划破夜空的闪电。从声音来源的方向判断,距离这里应该不远,可能就在酒店内部某个房间,或者是附近的某个地方。
罗宽连忙从高脚凳上站起来,脑子瞬间变得无比清醒。
“我说,你听到了吗?”
他没有转身,用颤抖的声音问柜台里的调酒师:“那个,那是什么声音?是谁在叫?”
身后传来调酒师冷漠沉闷的声音:“抱歉先生,我什么也没有听见。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简直就是所答非所问。
罗宽不由得生出一股怒火,转过身,正打算张口说话,却看见摆在调酒师刚刚摆在吧台上的那杯白兰地。
它的颜色很诡异。没有平时的那种清澈,其中显然添加了某种液体,非常浑浊,而且添加的数量很多,整体颜色偏于暗红。就像是新鲜番茄汁被不小心打翻,掉了进去。
调酒师一直没有说话,他甚至没有抬头。
罗宽想起来了,从自己走进酒吧,走到吧台前面以后,直到现在,这个调酒师一直把面孔躲在黑暗阴影里。
罗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一刻,他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毛骨悚然。
“哦!我的,我的衣服忘在了房间里。有些冷,我回去穿上再来。那个,这些……先给你。”
罗宽语无伦次说着毫无意义的话,不断朝着酒吧门口退去。他用抖索的手指,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钞票,很快摆在凳子上。
他发誓,这是自己这辈子从口袋里掏钱速度最快的一次。
调酒师似乎没有听见罗宽在说话。
或者,他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总之,没有理会神色慌张的罗宽,也没有从吧台里出来捡起那些钱。他就这样站在那里毫无动静,仿佛一台失去了动力能源的机器。
我得马上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罗宽一秒钟也没有耽误,他像风一样冲进电梯,用颤抖的手指按下房间所在楼层的数字。电梯门徐徐关闭的时候,他注意到,平时走廊上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的酒店服务台里,看不见一个人影。
房间的门敞开着,它被墙上具有磁力的门钉牢牢吸住。罗宽有些疑惑,他记得很清楚,离开的时候,自己锁好了门,房卡现在还装在衣服口袋里。
房间里没有开灯,罗宽沿着过道,在黑暗中摸索。
外面走廊上的灯光很微弱,就是依靠这点微不足道的光线,他看见床上有个东西在动。
不是那个女孩。
她被压在下面,毫无知觉。从罗宽的位置看过去,只是一团黑沉沉的影子。
这个位置够不着电灯开关,罗宽从衣袋里摸出精致的金属打火机,打开翻盖,用力拧开,在火光照耀下,他看到了一切。
那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陌生女人,正趴在床上,准确地说,应该是趴在浑身****的空乘女孩身上,狠狠撕咬她的喉咙,啃食她的身体。
白色被单上全是血,它们在杯子和床单上晕染开来,渗透了床垫,在火光照耀下很像是番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