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姬贵妃的女儿昌平公主,便是所作《广平调》之人,作出不久前朝灭亡,《广平调》遗谱落入其舅舅姬侯手中,后来传授给了杜衡之。
而对于这位前朝公主,照杜衡之所言,先皇曾对其有意。
太祖打下江山,彼时还是太子的先皇,想要将昌平公主带回宫,无奈太祖不同意。情深之至,头脑也愈发混乱,太子竟受了公主亲哥哥姬将军的蛊惑,险些酿成大祸,姬将军虽然兵败,却在临死之前勒死了太子妃。
那一年,太子妃刚产下皇孙。
太祖气极而亡,好在大齐的天下已定,周氏王朝登峰造极。
太子成了皇上,追谥太子妃为宸妃,立皇后,便是当今的太后。
皇后念当初太子妃的遗孤可怜,便抱来自己宫中,将其视为亲生。而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却也大不了几岁,反倒受了冷落。
后来的事……
薛千和周澈便能猜出了。
那个遗孤,便是当今圣上。
他的母亲曾被前朝将军害死,他自然是恨极了有关前朝的任何事,尤其是……此事还与先皇有关,是先皇的一时失误,将他的母亲害死。
而皇上多年来对燕王的厌烦,想必是年幼时便不合……
可是说来可笑,太后的嫡子燕王,本该是做……
“我听父王说,当初皇上立后,便是因一幅画……”
“一幅画?”
周澈颔首:“皇上找来宫中当值多年的画师,画出了宸妃的肖像。皇上思母,选秀女时,先皇后与宸妃容貌有几分相似,便收入宫中,后来成了皇后。”他轻轻一叹,继续道,“可是先皇后体弱多病,永宁远嫁后,便朝思暮想,拖垮了身子。”
“于是,皇上怀着对先皇后的爱意与愧疚,才宠溺公主多年?”薛千的声音酸涩得发颤。
周澈轻轻点头。
薛千咧嘴苦笑,一瞬间,眼泪落了下来。
她忙擦去,觉得莫名其妙。
是啊,莫名其妙,为何要哭呢?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几十年风雨,到头来回首去看,却像是隔着重重帷幕,看不清,分不辨。
谁又是对的,谁又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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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中,姑姑屏退所有婢女内侍,与太后扯起了闲话。
太后是病的越来越重了,病重之时,便总想着有亲近的人侍奉左右,唯独一个老姑姑就够了。左右皇上也不来此处,长乐宫里倒还足够清净。
姑姑一边为太后揉着肩膀,一边叹息了一声。
“你又哀叹什么?”
姑姑笑了:“奴婢只是想起了,先皇初登基时的一些事。”
“哦?说来听听。哀家都不记得了。”
姑姑沉默良久,忽然轻声道:“皇上恨了太后多年,太后竟也不想道出真相?娘娘,您真能忍啊,可是到头来,苦的是您自己……”
太后微闭的双眸睁开,卷了神伤。
“其实到现在奴婢也想不通,太后就怎么忍心把自己的孩子与宸妃的孩子换了?就为了使他不受欺负……您虽对皇上百般的好,可却把他尊贵的身份夺了,让他成了自小到大受人指点的人……”
“可是如今,皇位是他的,他又何曾缺了什么?”
“他缺了一个皇子最该有的高贵与尊严。”姑姑道,“相比起燕王,您对他远不如对皇上亲近,可是燕王……他自小受万人宠爱,根本不缺母亲的呵护啊。您对皇上好,可他领情了么?在他眼中,是燕王压制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