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竹篱笆,一根一根插在院前,上个吊满了绿色的爬山虎,在爬山虎的绿海中,一些小叶子顽强地举着自己的头,开出朵朵喇叭花,这是牵牛花。房子的墙壁,涂着米黄色的油漆,屋顶盖着灰色的瓦,瓦檐上璃兽勾漏,口里还在吐纳着晚间吸收的月华灵气。院中有一小亭,亭里有炉火,炉上烧着一个黑乎乎的铁罐子,一缕清香的气息飘散在空气中。一个老头正拿着鼻子嗅着手里的茶杯,他陶醉的表情似乎在溶入到空气中。
安静,详和,沁人心脾。
坐在上首的老头似乎有点紧张,一直盯着嗅着茶杯的老头子。他紧张的脸都有点发红了,那是种急切地想知道答案,想听到恳切的回复的神情,他脸上的沟壑里,似乎都在闪光,在阳光下要盛开花朵。
良久之后,嗅茶的老头子才回过神来,放下茶杯,道:“好,好,好。”他一连串说了十几个好字,也不知道好在哪里。紧张的老头子总算是放下了心来,问道:“不知茶好在何处?”
刘老头道:“此茶产地颇为奇特,必为野生之茶。”老头再闻了一下,道:“此茶没有尘土气息,伴随的是云雾气息,应该在江河悬崖百米之高,旁边有一株火树,奇就奇在这株火树,具有……”,他又闻了一下茶,道:“此株火树具有上千年的树龄,好,真是一株好火树。”
坐在上首的正是此间的主人,姓彭,字追梦,他虽然对茶道颇为精通,但此茶却是难品其中之味,这茶是他的儿子从北京寄过来的,只在信里说茶颇为珍贵,来之不易,没言其它。他看着刘老头似乎已经知晓茶的特性,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又问道:“这火树和茶有关系吗?”
刘老头放下茶杯,叹了口气,道:“真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彭老头听得刘老头不住叹息,心中无数好奇,“放翁,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这茶怎么了?”
刘老头呡了一口茶,慢慢在嘴里打转,慢慢地咽下去,才道:“此茶摘早了啊!”
彭老头“啊”了一声,道:“茶摘早了?”
刘老头道:“是啊,虽然清明采茶是俗定,此茶不一样,它产于凌空绝壁,地气不足,生长缓慢,完全是水气滋润充分,才能长出茶叶,况旁边还长着一株千年火树,此树阳刚之极,千年之后,周围一片火气,比之阳光,不逊分毫,这株茶树能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生长,抽茶,长叶,可谓是根性卓越,此树,此树,恐怕……恐怕已有万年之久。”
彭老头的杯子“当”地一声,掉到地上,失声道:“这是万年茶树长的茶叶?”饶是这老头子心境淡雅,内心已经波涛澎湃,“万年的茶树,这是一揖万年茶树的茶叶。”
刘老头见彭老头心情激动,连忙道:“追梦兄,既知此茶,来年寻个好时间再去采摘便是,不要着了相了。”
彭老头听得刘老头一言,赫然道:“看来我的茶道之心,修炼还是不成,放翁,让你见笑了。我先去打个电话,问下我儿子。”
刘老头知道他要不探听清楚,想必一时半会是平静不下来的。刘老头看着天色,阳光已经进院了,喃喃地说:“昔风兄,应该要到了吧。”
良久,彭老头从里面走出,脸色却更加苍白,刘老头连忙起来,道:“追梦兄,发生了何事?”
彭老头道:“完了,完了,该死的孩子,该死的孩子,怎么如此鲁莽,如此不谨慎,唉,放翁,我……我……有罪啊。”
刘老头道:“追梦兄何罪之有呢,来,饮杯茶,活活血,通通气。”
彭老头坐下,务自不断地叹气,仿佛被人抽了心肝,刘老头道:“追梦兄,何事如此扼腕叹息。”
彭老头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