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俄而竟颓然坐下,望着窗外的圆月,脸上竟有两行凄怆的清泪流了下来。
那小二早连滚带爬跑了,柳云还跪着不动,嘴角的血迹更加鲜艳起来。
“你过来!”孟九歌轻道。
柳云依言起身,只觉得胸口大痛,却咬牙忍住了。那孟九歌不待说话,运功在他胸口按了按,柳云只觉得一股暖流涌进了心田,说不出的舒服。不多时,心口剧痛便已全然消散,只觉得比平时更有精神了。
“前辈为我运功疗伤,柳云可又欠了您一个人情了。”
那孟九歌淡然一笑:“你这小子,人长得颇俊,脑袋却蠢得紧。你这伤就是我打的,我替你疗伤也是应该。何况若不是你挺身相救,那小二半点武艺没有,挨了我这一下岂不要登时毙命?那便是老酒鬼的大过了。多亏你有这副赤子心肠,舍命挡在他前面,真是救了他也救了我。如此一来,老酒鬼倒是欠了你一个人情。”
柳云笑道:“这本是应该的,前辈切莫要放在心上。”
“混账!”孟九歌又是怒喝,“老酒鬼向来恩怨分明,岂能占你的便宜!”
“晚辈不是这个意思!”柳云连忙解释。
“罢了罢了。横竖你欠我两个人情,如今你还了一个,还剩一个,待陪我到了西域,找到那青稞美酒,你便回家去吧。”
柳云从未把这些人情官司放在心上,待要表明诚意,又怕老鬼觉得不敬,便赶紧闭上了嘴。
斟酌半天,柳云道:“前辈方才那样不快,可是思念家人?”
孟九歌一愣,苦笑起来:“家人?老酒鬼孑然一身,哪还有什么家人!”
柳云见他头发花白,只怕父母双亲都不在了,不禁觉得有些凄凉,想要安慰几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孟九歌却道:“二十多年了,老鬼的中秋佳节都是一个人过的,如今与你这小木鱼有缘,我且说个故事给你听。如何?”
“晚辈洗耳恭听!”
孟九歌走到窗边,呆呆地望着月亮,淡淡地开口。
“我出生于安徽青阳县埂头村,十二岁时,一伙劫匪暗夜闯入村中,将我父母族人全部杀害。我因被父母藏进牛棚才幸免于难。几天后,师父孤云上人路过村子,将我带回了他的隐居之地,自此开始了我长达十余年的深山习武生活。
“师父有一义女,乃是他两年前山下所拾,取名萍姑。萍姑比我小了整整十岁,但自小与我十分投契,二人相伴一起长大。在我二十七岁生日那天,师父考教武艺,与我打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后却输给我半招。师父本是七重阁第二层之威名,经此一役,他自知我在江湖上难有敌手,便让我下山报仇。
“那一年萍姑十七岁,而师父已是古稀之年,身体早已大不如前。他心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怕萍姑今后无依无靠,便做主为我们定下婚约,让我报仇之后回来与萍姑完婚。我与萍姑本是青梅竹马、情谊深厚,况且师父对我恩同再造,他老人家的意思,我自然没有什么不同意。只是上山十五年,我醉心学武,哪懂什么男欢女爱,这一许诺,也就为一生的苦痛埋下了祸根。
“下山后,我很快打听到当年那伙劫匪的踪迹,半月内闯入贼窟,便将当年屠杀父母族人的凶手杀了个干干净净。大仇得报,我心中却没有半分愉悦,有的只是说不尽的悲伤。那天晚上,我独自一人在山脚下喝得酩酊大醉,醒来后却发现自己睡在一间卧房中。正是摸不着头脑,只见一个女子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碗热粥,温热的白气遮住了她秀丽的面容。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刻。她叫董方漪,是我这一生见过最美的女子。方漪是一家药铺的掌柜,昨天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