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夣成为无名宗掌门,换句话说,四宗之一的门派,已经在你的掌控之下了。”
雪越下越大,韩灵肃在屋檐下发呆。
白猫守在她身边整理皮毛,一边说道。
她微笑了下:
“你猜我在想什么?”
“肚子饿了?”
“不对哦。我突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无名宗前任首徒静灵法师的场景。他和全素天师相同,是位品德高洁之人,虽然有些食古不化,但这么多年以来,他是我认识不多的好人之一。”
“哦。”
“对你而言,人该如何区分好坏呢?”
“有人曾经回答过你这个问题吧?”
白猫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女孩抱膝看漫天飘洒的鹅毛大雪,光着的脚丫在雪中微微发红,凝脂般的肤色略带胭脂红,十分好看:
“他的回答…倒不如说什么都没有回答。唉,真的已经过了太久,那位大叔的脸都快记不清楚了,可是当我为分辨善恶苦恼的时候,他曾经叫我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去看和感觉,说我会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什么需要守护,什么要赶紧丢掉…他说世间本无对错,不同的,只是众人的心而已。”
“哼,我倒觉得,说出这种话的人,才是绝顶善良的人。”
白猫看似夸奖,语气里却充满揶揄,它一跃跳上女孩的肩膀,亲昵的盘在她颈后:
“为恶不善,为善不恶,黑与白永远没有中间地带,所以才有除恶务尽的说法。”
“你作为一只妖兽,说话却像清静宗的弟子,这样好吗?…”
“你在跟谁说话?”
宋夫人出现在院子门口,看到屋檐下孤零零坐着少女一个人,露出狐疑的表情。
韩灵肃冲她笑了下:
“夫人莫怪,我自己呆久了,有些自言自语的怪癖。您是来找我的吗?”
“兴许你年纪比我还大,不必用敬语,随意些吧。”
神情肃穆的宋夫人穿着一身棉衣,手拢在厚厚的夹棉暖手中,脚踩棉靴站在雪中,看着单衣赤脚的韩灵肃,轻轻叹了口气:
“夏不畏热,冬不惧寒,你们这些修仙的人,还真是方便啊…我来是要告诉你,哥哥已经将无名宗日后的部署写成信札,交由金乌,让他带去洛水,知会清静宗冲虚天师,你们再次出发所需的马匹行装,我也都准备好了,只要决定了日期…”
“这些事情,只要委托下人就能传达,你亲自前来要跟我说的,不光是这些吧?”
韩灵肃一手托腮,一手抱猫,笑嘻嘻的看着她。
没来由竟有些脸红,宋夫人清了下嗓子,掩饰了过去:
“这些天,你跟我兄长之间的关系,我都看在眼里。他乃是彰龙山宋家嫡长子,十五年前一失足成千古恨,几乎已经身败名裂,却又绝地重生,成了无名宗掌门,多亏了祖上积德,才有这样的天赐良机。”
“所以,你害怕我和十五年前害了他的那个女人一样,成为他飞升仙寰的绊脚石?”
“和我父亲相比,无论大哥还是二哥,都不过是半吊子而已。”
宋夫人冷漠的扬起下巴,语气波澜不惊,却还是十分刻薄:
“天资卓越,但是不懂得舍弃所有又如何能够修成正果?父亲是能够将妻子儿女抛之脑后的人,即便如此,还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我真是担心,这两位兄长一个沉迷儿女情长,一个好管闲事,整天行侠仗义,逢此乱世,能不能活下来都两说,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