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匪进行围剿,但往往都以失败告终。不过有一点,盘踞在那片荒芜地带的盗匪,从不敢到西流城及周边的几个村镇放肆,因为那里,有西流边军的家属和亲眷。西流边军,愿来这苦寒之地戍守、搏命,为的就是守护身后的小家和大家,无论是谁,想要毁灭他们的家,伤害他们的亲人,都先要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去。这是西流全体边军的誓言和诺言。
曾经就有一小股流匪,袭击了西流城外的一个小镇,屠杀了镇上数十人,其中好多些都是边军将士的家属亲眷。西流关守将闻知此事后大怒,不顾军令,调集五万边军,对西流城外的盗匪进行了长达一年的围剿,无论小孩老人,凡是盗匪者,一律格杀,绝不姑息。一年间,死在边军手下的盗匪达上万之巨,所有盗匪的尸体皆被边军悬陈于西流城墙之上,以儆效尤。
那一年,血染西流城,凛凛不可犯;
那一年,尸陈苍茫山,遥遥祭皇天;
那一年,西流关的守将,负手仰天:吾为英雄郎,铁血沙场志。犯我家国者,虽远定然诛!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一个盗匪敢劫掠西流城的百姓。入山当劫匪之人,第一条戒令就是永远不要去招惹西流边军那群疯子,永远不要。
虽然盘踞在西流城外的盗匪不敢劫掠西流城及周边村镇的百姓,但对于外来的商旅,却绝不会手软,因为他们干的就是不应手软的事情,就像狼和羊一样,对于嘴边的食物,他们只有贪婪,而没有同情。
马蹄声声,草木间的青霜,在震颤的大地中簌簌落下,如是天空,正下着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雪。好似那阵阵冬雷般的响声,终于引起了官道上马车的注意,四匹欢快踩踏着霜痕的骏马,不情愿的停下脚步,嘶鸣了一声。但马车中,依旧没有任何人出现,依旧如先前那般孤寂。
越靠近官道上的马车,那群盗匪的速度越慢,分成了四股,从前后左右,将马车重重包围起来,然后缓缓地向前压近。他们很小心,虽然他们是一群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但并不代表着他们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或者说,见惯了死亡,他们才更害怕死亡。所以,从发现这辆马车开始,他们便悄悄跟踪,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一路跟踪,一路观察,直到靠近西流城数十里时,他们才决定动手。
即便有过观察,确定车内没有多少人,但他们依旧很小心,这份小心与谨慎,曾让他们很多次死里逃生。
“交出身上的钱财,我们兄弟只求财,不伤……!”
领头的一个盗匪紧了紧手中的长刀,盯着官道中央那辆马车,心中有些发毛,不过已经上来了,怎么着也要开口说个过场话,不能被手下的喽啰小觑了不是?毕竟这年头,盗匪,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话音未完,马车的帘子忽然动了一下,一个绣着海棠幽兰的钱袋从马车内抛了出来,落在领头盗匪面前的地上,钱袋散开,一锭锭黄白之物翻滚出来,在清晨的阳光下散发着明亮的光芒,好似这世间最美、最迷人的景色一般。
“咕噜……”
盗匪一阵骚乱,一些人的喉头禁不住上下涌动,发出轻微的口水吞咽之音,目光直愣愣的望着地上散落的黄白之物。
领头男子暗骂了一声,本来那个钱袋是抛给他的,他因为害怕有什么危险,在钱袋飞出时下意识侧了一下身子,结果出现了现在这种情况。若是他接住的话,说不得还能私藏上几锭,然而现在,看着那些贪婪的眼神,领头男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什么也晚了。
抬首,领头男子又看向那辆马车,马车一直是安静的,从那个钱袋飞出之后,那四匹骏马也不再发出声响,而是低着头嗅着地上的银白。好像如果没有他们的打扰,这个世界本就该是这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