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余人,屠戮西魏城镇三十有二,所过之处血流成河,老弱妇孺皆无幸免。
因其手段凶狠酷烈,为天下儒生士子所诟病,曾有数十万读书人联名上书皇帝请废薛穿云。皇帝重其才能,调薛穿云至西流,抗击北莽,功虽堪封侯,但风评不佳,终无缘侯位。
“有棠将军和薛将军在,西流关应无忧矣!”
听到棠无愁和薛穿云的名字,赵千山眼中不由流露出敬仰之意。棠无愁和薛穿云,绝不仅仅是一个名字,更是一种精神与信念,就像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有大先生在,英贤书院就绝不会倒下一样。
“不然。”楚倾幽抚着茶杯,杯中水气氤氲,轻掩着女子姣好的面容,模模糊糊,有一种朦胧梦幻的不真切感,就像她说出口的话一样:“棠无愁和薛穿云都是不世将才,但两人都是锐意进取之人,简单来说,就是两人都善攻不善守。”
洛溪雨斜睨着楚倾幽道:“棠无愁善大规模作战,宛如龙蛇起陆,天翻地覆;薛穿云善小规模偷袭,犹若雪中青狼,无声无息,他们两个的确善攻不善守。不过,这又如何?”
不会和不善,可实打实是两个概念。说两人善攻不善守,只是相对而言,并不是说两人真的不会守城,尤其是棠无愁,号称胸中韬略千秋长,若北莽大军真的兵临西流关下,以棠无愁的能耐,当能坚持到皇甫大督都回援。
“并不能如何!”楚倾幽看了洛溪雨一眼,轻轻道:“我只是想说,下毒、暗杀虽是一种方法,但想于西流关中暗杀掉两名有重兵护卫的将军,却是千难万难,且一旦事之不成,西流众军有了防备,北莽之谋虽不致全盘崩溃,但至少会平添几分变数。”
洛溪雨脸色微变,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本以为楚倾幽是在质疑棠无愁和薛穿云的守城之能,方才出言辩驳一下,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唐笑风等人倒也未注意洛溪雨的神情,听闻楚倾幽之言,皆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毕竟个人武力再是强横,陷入万军战阵之中,也终会精疲力竭而亡。当年曹灯火夜斩西魏双将,也是先以疑兵调开西魏大部分甲士,方才有了曹灯火之壮举。北莽想于西流关中暗杀有重兵保护的棠无愁和薛穿云,的确是千难万难。
“姑娘是说北莽人会效仿昔年曹灯火之法,杀掉棠无愁和薛穿云?”洛溪雨语气略显沉重道。
“棠无愁和薛穿云善攻不善守,这与他们的性格有关。据闻棠无愁生性傲慢,薛穿云性格暴躁,两人非是那种喜欢知而后谋、谋而后动之人;他们喜欢主动出击,于主动之中寻觅破敌之法。”
“若我为北莽主将,面对棠无愁和薛穿云,会派出小股军队伪装成某个小部落抢掠过冬粮食的军队,骚扰西流边镇,或者大唐庇护下的莽民驿所,如斯,就能以逸待劳,将喜欢主动出击的棠无愁和薛穿云一网打尽。镇抚使大人以为,这个计划如何?”
楚倾幽的话似阵阵惊雷,瞬时让众人心神恍惚难宁。
“倾幽之言,并非不可能!”良久,大先生打破了院中的静寂,却消弭不了众人心头的震惊。
大先生捧起桌上的红泥小壶,微倾,有雾气氤氲,茶香弥漫,混着云层落下的微醺阳光,微暖而明净,稍稍抚去了众人心头的惊惶和不安。
“方才溪雨收集的信息中,提到最近西流关外时有小股北莽军队骚扰劫掠边镇,但来去如风,西流边军几次征缴都未见成效,恐怕就是倾幽所言之谋!”
“不过,这是三天前的消息,若无意外,现在恐怕已经晚了!”
晚了?或许真的已经晚了,以棠无愁和薛穿云的性格,三天还未能击溃“小股”莽军,定然会亲自披甲上阵,追缴莽军,届时可就真的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