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盾一举,连在一起,顿时护得严严实实。像只乌龟一般。
只听笃笃笃一阵箭响,所伤者却是极少。
不过这一轮箭,射的却不是他们,而是船夫。
船夫虽有盾手保护,但箭下如雨,还是负伤的不少。不少轻舟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江无伤看得真切,命令再下:“火炮,三三发一,射!”
传令兵旗语急挥,下面鼓手再接,舰中火炮,每三尊只发一尊。只见轰轰轰轰一阵排炮,轰得海面上浪花乱溅。元军顿时有了死伤。
但轻舟极快,闪避也很灵活,这一轮炮却只伤到了一小部分,其它的一个冲刺,已到了近前。
砰砰砰砰,上百条轻舟撞上了水寨。舟首上安装的铁刺,借着冲劲,深深的扎在了水寨之上,将船停住。
“杀啊!”元军嗷嗷叫着,将轻盾顶在头上,从轻舟上跃起,杀进宋营。
早就严阵以待的宋兵,枪刀齐下,瞬间与元军杀在一起。
江无伤看着下面的战斗,看着鲜血乱飞的场景,表情却很漠然。
经历了无数次生死之战,这等规模的战斗还不够看。江无伤连箭和火炮都舍不得多发一轮。
现在只是试探,恶仗,还在后面。
江无伤看着越来越浓的海雾,眉头暗暗锁了起来。
前方战鼓阵阵,后方全都紧张了起来。崖山之上,一块突起的大石之上,柴安面带满意之色,看着崖顶之上三万精壮民众手忙脚乱的打造着地刺,心想,入夜之前,所有的民众当能武装到位。到时拉到战舰之上,伏在阴暗之中,当能给敌人较大的杀伤。
正想着,前面鼓号齐动,杀声接着而起。柴安秀眉一挑,暗叫不好。现在就开战,可就没时间教给民众杀技了。
“柴静!”
“主公——”
柴安身边,一个脸蒙轻纱,身形窈窕,腰悬长剑的妙龄女子,口称主公,等他示下。
柴安道:“家将们何在?”
柴静道:“都在府中,不敢随意走动。”
柴安道:“就说我说的,令他们都进入民众中去,每个带一百人,教他们配合刺杀之术。”柴安的家将有五十人,每人带一百,就可以带五千人了。
柴静却没有立时便去,反是问道:“主公,你是要柴家再入军中么?”
柴安道:“正是。”
柴静道:“主公,朝廷禁令,我柴家之人,不得参与军事。主公为何……”
柴家,原后周皇族,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就是从柴家手里夺过了皇权。是以柴家的地位虽然尊崇,但却是严令禁止进入军中的。这个禁令从大宋开国一直到南宋崖山,都没人解禁。哪怕是临安被破,哪怕是困守崖山,都没人解禁。
柴安闻言,道:“皇上令我召唤民众,整训战技,便是已经解了我柴家不得参与军事的禁令。再说当前形势逼人,我柴家也当出一份力。静儿,不要管那么多,去吧。”
柴安虽然说得轻松,但心情却是无比沉重。虽然皇上令自己整备民兵,但皇上毕竟年幼,或许不知道祖上禁令。战后要是哪个御史大夫参自己一本,会不会招来大祸,还真说不准。
柴家、赵家,几百年的恩怨啊。几百年啊!有恩,有也怨,有怨,也有恩,恩恩怨怨谁还能说不清啊?
不管怎样,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先渡过眼前这一道难关再说吧。
柴安在心里微叹着,看着越来越浓的海雾,心情越发的沉重起来。
在崖山的另一边,宋国子拽着两个十四五岁的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