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当,又从背篓中拿出几味草药,这几天陆隐泉受了风寒,一直蜷缩在帐篷里不停咳嗽,薛针请营里的医生看过,开了几味草药,营里没有存货,薛针今日进城先去抓了药,回来后请医生煎了,端了一大碗进到帐篷,扶着陆隐泉喝了下去。
这两天陆隐泉更显苍老,老态龙钟的脸上浮现出青灰,嘴唇干裂,鼻子发出呼呼的声音,干涩的眼角透着说不出道不明的忧郁,他喝了药,有了一点精神,终于下定决心,坐起来摆了几个手势。
薛针一见,顿时愕然,陆隐泉做的这几个手势竟然和自己施展的聚魂决有些类似,忍不住问道:“陆前辈你是道门中人?”
陆隐泉点点头又摇了摇,沙哑着嗓子说道:“曾经是过,早就不是了。”他仿佛回到过去,脸上闪现一层奇异的色彩,往事难忆,大家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去。
“陆前辈那座仙山修行?又师承哪个宗门?”薛针忍不住好奇,他想不到道门中人也会如此的不堪,尚不如尘俗间的凡人,无力、沮丧、落魄、悲凉......。
陆隐泉凄然一笑,小声道:“冥宗,你有没有听说过?”
声音细小几不可闻,却在薛针有如雷弑,千年前灭掉圣纹堂、浮空岛、落幽山、灵剑山的冥宗,几百年来令道门正统闻风丧胆、寝皮食肉的冥宗,被仙山称为妖魔鬼怪、邪魔外道的冥宗.......。
薛针“”蹬蹬蹬”退后几步,他万万想不到陆隐泉竟然是冥宗中人。
“薛针,不要怕,我早就废了修为,再说,我把你当做亲人,又怎么害你,咳咳....咳咳.....”陆隐泉不住咳嗽。
“万千道门有多少泯灭于时间的长河,多少天才绝艳之人飞升失败,化为白骨尘埃烟消云散,过了几百年有谁还会记得,冥宗也不过是万千砂砾中的一粒,再过些年便会被人忘得干干净净。你过来坐到我身边,我细细讲给你听。”陆隐泉招招手。
此刻,陆隐泉是风烛残年的老人,无亲无故、孤苦伶仃,在世间造人白眼唾弃,军营受人欺负凌辱,即便是冥宗又能怎样?薛针坐到他身前。
陆隐泉甚感欣慰,手捂着胸口继续说道:“百年前,冥宗宗主还有几大长老相继飞升,四大仙山趁机联手,灭了冥宗,冥宗高手尽被屠戮一空,这件做的极不光彩,有失道门正统,四大仙山秘而不宣,冥宗凭空消失.......咳咳....咳咳.....”陆隐泉不住咳嗽,仿佛要将肺里的空气全部挤出,薛针轻轻用手拍击他的后背。
缓了一缓,他继续说道:“冥宗灭门,总有些漏网之鱼,大家四散而逃,我父母就是冥宗御鬼殿暗影堂的弟子,我继承了父母衣钵,年轻时却被人破了气海废了修为,可怜三十多岁的人什么都不会,无艺傍身,只会纹个鬼怪阴魂,在这世间苟延残喘。”他眼中含泪,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
冥宗又能怎得?没了修为,在这世间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薛针倒了碗水,扶着陆隐泉慢慢喝下。
“你不是冥宗弟子,怎么会摄魂、聚魂的手法,不过有些不对的地方。”原来,那日虎头杀羊,薛针忍不住施展凝魂、聚精的法决被陆隐泉看到,他思前想后、疑虑重重,本想忘记冥宗的身份,沉默于世俗之中,却念着薛针对自己的好,终于忍不住和盘托出。
薛针便将那日为赵五纹赤色猴面蝠后,摄魂决作为酬劳的事说了。陆隐泉点点头道:“看来是冥宗落难弟子学的不到家,哎.......,一朝失势,落魄如狗,你看仔细了。”说完将摄魂、凝魂、聚精的手法慢慢的演练一遍。
薛针不由自主别深深吸引,目不转睛的盯着,记着陆隐泉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