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札木合吩咐下去,他带来的几驾马车中立刻有人行动起来,从马车内拿出各式木架,布幔,绸缎,服装等物在花园中忙活起来。
李元青驻足细看,也不叫打断那些杂役的动作。不过半个时辰,那些杂役们在园中搭建了一所小巧,精致的舞台。
少倾,台边有一玉人,手拉马尾胡琴,又有一少年吹起竹笛,一股舞曲渐渐在园中弥漫开来。
李元青就叫府中的下人拾了几只长凳,与札木合几人坐在台下观看。
此时那位拉琴的玉人轻启朱喉,唱了一曲苏东坡苏学士【鹧鸪天】,那悠扬悦耳的歌声如从云中响彻:
“林断山明竹隐墙,乱蝉衰草小池塘。
翻空白鸟时时见,照水红蕖细细香。
村舍外,古城旁,杖藜徐步转斜阳。
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
歌声凄凄切切,道不尽那苏东坡年岁已高,柱杖小歇,斜阳古城,小雨春风的美景。
歌到中途,小舞台的帘子打开,却有一名高挑的美女,身着黄衫,旋转着登上小台舞蹈。那美女身材高挑,只穿了一条齐臀黄丝裙,上衣下沿高至脐上,露出那一段雪白似的小肚,旋转起来,衣袂翻飞,腰肢傲人,真是令人激赏。
李元青抬眼望那美女的脸蛋,那儿却裹了一段黄色绸缎面巾,只露出两只大大的媚眼,笑颜如酥。那乌黑如云的发标,吹弹可破的弹性肌肤,无不说明这位美女年方二八,青春宜人。他刚刚被那西夏公主拒绝,哪里禁得过这样的美女诱惑,一见之下,那一双眼睛就再也转不走,只是密密地围着那美女的腰肢,脸庞打量,思量着一把扯下那面巾,看看是怎么样的一个可人儿。
一曲歌罢,舞也跳毕,札木合看到李元青心猿意马,已知自己的手段终于溱效。那日在青楼遇刺,札木合捡到一张传单,上面写着几行字
【近日秦淮杂剧戏班来我楼献艺,演出十几款南朝秦淮杂剧,并有当红倌人“晚红玉”一名,出自西域,身姿优美,舞姿灵活,特来献技。】
他看着这张传单,想象这个和后世的夜总会也差不多,老板为了招徕生意,找各地的红优过来献唱,献艺,古来有之。于是和呼延江暗暗计较,自去找了这个戏帮的老板。
老板见这两位都有大金的官身在手,招惹不起,于是演了几场戏给他们观看,呼延江对这出【鹧鸪天】赞不绝口,尤其是那抚琴的玉人,还有跳舞的美女都是别有风情。就和老板商量要买下这个班子。
大金不比现代社会,那些红剧团生杀予夺,权在老板一人之手。老板看这二人出得起价,大不了拿了钱回去再组团就是,就答应了他们的交易,但是要价不低。单是这位擅跳舞的美女,就差不多花了一万多两银子,这个在换子而食的宋金一代,真正算得天价了。
有道是财大气粗,又是呼延金掏钱,一共花了两万多两银子,才把这些戏台家什,帮衬仆役一起买到,特地送到李元青府中作礼。
此时看到李元青欣赏得如此沉迷,札木合知道自己赌对了,他眉头舒展,如释重负,站起身来对李元青说道:“我知道李大帅初来此地,家中的家仆,佣人都不齐备,家室也未一齐到达。这个戏班在太原也算是稀罕之物,可以稍稍解得大帅思乡之情,于是我将其买来,赠送给李帅,以便大帅闲瑕时解闷开心。”
他这番话,明面上是赠送戏班,附弄风雅。实质上是赠送美女,以解李元青在太原的孤寂之情,却说得不露声色,暗暗搔着李元青的痒处。
李元青听得此言,不由大喜,口中却发声作个推托之意:“这如何使得,我何德何才,敢劳得城主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