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便是曾经是一大世家;当年东山便是姬家,在未入主朝堂之前,在宗门的庇护下何尝不是威震一方的存在。”
而先祖姬家跟随着始终没有回头,世子继续缓缓说道:
“一旦家族势力,变成朝堂之主,那么,便会遵循朝堂的规矩,而治家的方法,或者可以治理一个家族,一方百姓,但却不能治理一个国家;这便是其存在的局限。”
“所以,一旦到了这个时刻,就必然会舍弃一些东西,来换取一些东西。而那些舍弃的东西,往往就是……功臣!在外是兄弟的,而在内,也就是朝堂则是君臣的朝堂!若是为臣下,却将君主当做兄弟,那么,必然会被兄弟所清洗掉!自古以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干戈灭,铁骑消;君臣兴,兄弟灭!”
“这个说法,未免无情;但这却是必须!所有感叹狡兔死走狗烹的,全是失败者。所谓君主,在舍弃了这些之后,还要承受千古骂名;唯有能够承载了这一切之后,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治国,不能凭感情,不能凭兄弟,要用手段法制。这边是两者最大的矛盾!”
公衍皱起眉头,心中沉沉思索着这一番话,猜测着,现在他说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君王无情!”
世子下了结论:“因为君王若有情,便治理不好国家。谁都知道兄弟的可贵和可靠;但当兄弟恃宠而骄,功高震主的时候,纵然明知道这个兄弟对自己依然忠心耿耿,却也只能忍痛清除。唯有在午夜梦回之时默默流泪,或者在清醒时面对天下滔滔骂名!”
“用这样的代价,来换取政治稳定,天下和平!”
世子回过头来,看着公衍:“我知道公子无意于朝堂,乃是一个江湖人的身份,也知道你和公主殿下的关系!”
世子深深地道:“所以这便是我请先生来到这里的最大目的!”
“不知先生是否想与我做君臣,合作。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兄弟,我不能做到的事情,先生能够以另外的方式去完成,这便是我的方法,方式,和心思!”
公衍脸色微沉,低声道:“首先感谢世子能够给与草民厚望,世子究其原因,便是有着一身不为人下的傲骨!这种傲骨嶙峋,不会让世子甘心屈居任何人之下!更不甘心受人驱策。”
公衍微微的笑了笑,带着一丝忧愁,缓缓问道:“世子,不知在下,说的对不对?”
世子悚然心惊,看着面前的公衍清澈的似乎不含半点杂质的双眼,却是心头震动。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公衍,竟然在两人第一次交谈,就摸清楚了自己的心思。
这等玲珑心思,让他对于公衍的评价在第一时间就上升到了一个另外的高度!
“你说得不错。”世子眼帘半垂,淡淡地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呵呵……”
世子的笑了笑,出了会神,才道:“今日与先生第一次见面,便是要将这件事挑明。因为,先生若是凭着这种心态做事,我与先生之间便少了许多隔阂!”
“既然这样,那在下还有个疑问,那不知这与世子先前说的一番话有什么关联?”公衍挑声道。
良久,世子长身而起,负手在后,缓步走到亭子栏杆旁边,看着湖光水色,久久不语。微风徐来,吹得他的白色大氅衣袂飘飘。
“在我十一岁之前,只是一个孩子;父亲慈爱,母后柔情;还有六个姐姐,人人都拿我如珠似宝;无忧无虑,只知道,这天地之间,是如何的美好。”世子背对着公衍的眼中,已经有些朦胧,但声音依旧平静。
“自从我出生,父王一直闷闷不乐,也一直封锁着我的消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