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兄弟俩吓了一跳,欠了两千多两银子?这么多钱!乖乖,那铺子每个月得有多大的进项才能周转啊。对于现在每月只有几两零花钱的他们来说,这两千多两是他们想象的一大笔钱。
“你们准备怎么应付?”杜文智强自镇定地问。
“还能怎么办?钱目前还没有凑够,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要不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杜玉清头疼地说。
“三妹妹,”杜文胜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掏了出来,总共只有二两多的碎银,都递给了杜玉清,看着她恳切地说:“我房间里面还有三十两银子,反正放在我手上也没有什么用,都给你吧,虽然杯水车薪,好歹也能凑点数。”杜玉清一下由衷受到了感动,大伯母对几个子女都管得非常严格,尤其是在金钱上更是达到了锱铢必较的地步,这四哥平时除了买书真是舍不得花一个子,这三十两想必是他们这次出远门家里给的和他平时积攒下来所有的钱吧,却为了帮忙她解决燃眉之急而能把自己所有都付出来。四哥还是一如既往对她掏心掏肺的好,什么叫真心以待,这就是啊。杜玉清眼睛差点都湿润了。
“四哥,谢谢你。现在这些暂时还用不上,到需要的时候,我一定向四哥开口。”杜玉清诚恳地说。
“好,我先给你留在,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我。”
范斯远诧异地看着杜文胜,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最文弱杜四哥竟然这样豪气干云,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给了阿杏,自己可是一路上见识过他的吝啬和小气呢。不料这个最囊中羞涩的人却在关键时候慷慨解囊,一时对他刮目相看。除了说明他和阿杏在感情上十分要好之外,也有他本身性情的豁达,这样的人值得深交。
张婷芳瞧着这一幕心里暗自一些惭愧,她平时大手大脚惯了,出了这么大的事,父母兄弟都在帮忙凑银子,她翻遍了所有的匣奁竟然凑不齐十两银子。这和杜玉清一下拿出了二百多两银子不可同日而语。通过这次事情,张婷芳越发认识到自己和杜玉清是两个层级的人,杜玉清平时穿着十分朴素,不是出门做客一般都喜欢穿“凤羽”的衣裳,不像她穿的都是“云裳”的衣裳,它们的价钱可相差几十倍;杜玉清的心思都花在帮助他人和琢磨如何扩大生意上,自己出钱给普照庵堂的师父们做新的衣裳鞋袜,还把这次试验出的新布料做了一批朴素而端庄新衣裳,在“凤羽”门店里销售时非常受欢迎。
杜玉清考虑的是未来可能的危机,她享受的是当下。张婷芳想起就在几天前杜玉清还在普照庵里劝她节省一些花钱以备不时之需,那话音犹然在耳,这危机就爆发出来。如果不是父母兄弟为她遮风避雨,她就会束手无策吧。她一直说要像杜玉清一样强大,原来只是说说而已,她从来没有真正地付诸行动,包括意识思想的建立。
她们因此成为了两种类型的人,她考虑的只是自己的需要和感受,而杜玉清是推己及人考虑一类人的需要和感受;她满足的是自我的欲望,杜玉清满足的是大众的欲望,平时看上去好似没有不同,但一旦面对危机爆发就高下立现。杜玉清能挺身而出独当一面,而她只能躲在父兄的庇护下羞愧内疚。
外边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几个人凑在窗户上观看,只见一群人闹哄哄地朝正房涌来,领头的是几个掌柜模样的人,他们身后跟着一大群伙计模样的随从,叫嚷着:“欠债还钱!”“‘凤羽’还我们的工钱!”这些人虽然穿着伙计的衣裳,却身强力壮犹如凶神恶煞一般,这哪里是通常店铺里见人三分笑的伙计,分明是一训练有素的彪形大汉。
明茂官小声和张仲祥说,那领头瘦干的男子就是贾记布庄的贾掌柜,旁边的是几个布庄和绸缎庄以及辅料供货商,这些人还真有些本事,能把“凤羽”所有的供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