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清这个薄弱的身体捏了一把汗了,但心里又十分笃定杜文清能应付这一招。毕竟他们是主仆,宁夏再厉害也不能伤到主人性命,他们现在这样真刀真枪地练习,只能说明杜文清有应对的实力。只是杜文清会怎样应对让他十分期待。
只见杜文清稍稍侧身后退半步,堪堪避过哨棒的直击,哨棒夹带的疾风甚至吹扬起他的散发。他左手覆压住下势的哨棒,右手已经欺身上前,手中短剑抵住了宁夏的脖颈。
这狠厉的对决发生不过几息时间,对于程羲和来说却足够看清楚他们的细枝末节。心里既有惊异又有疑惑,惊异的是这位平时嬉皮笑脸的公子哥儿竟然有这么深的功夫,他的动作看似是用灵巧避让,实则另有一种厚重的实力——以静制动,蓄势后发,这是一种建立在能够掌握对方一举一动的充分自信基础之上的能力!
程羲和下意识地想:如果是自己接这一棒,自己会架起剑来直接以力抵力去对抗吧。对于有充分实力的自己来说,固然有些胜算,但这样硬碰硬不仅会消耗自己的体力,胳膊也会酸胀受伤,尤其是对方这样强力之下说不定还会有些内伤。杜文清这招,让他看到了应对进攻另外一种的可能。这不禁让他有些疑惑,他不是没有见过迎敌时的迂回曲折蓄势后发,但分寸拿捏的这么好,严丝合缝没有破绽且一招即中的,对他来说是第一次。他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鼎力对抗,他也要再走几个回合才能决定胜负吧。
杜文清他是练就了什么飘渺孤鸿影的功夫吗?还是有什么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的秘笈?
尽管诧异,但程羲和是正人君子,知道窥探别人练武是禁忌,转身便要离去。
“程大哥,有缘遇到,何不一起练习?大家还可以切磋交流一下。”背对程羲和的杜文清这时转身朝他喊道。
程羲和挥挥手,还是跑开来了。他已经允许杜文清主仆同行了,并且经历过昨晚愉快的夜饮,但程羲和觉得还是不能和他们走得太近了,应当保持适当的距离。
杜玉清一行越往北走,越是寒冷,景物也从绿色变得越来萧索灰败。路边不要说茶寮,就是客栈也往往户门紧闭,让他们有时不得不风餐露宿。虽然条件艰苦,但程羲和看杜文清似乎兴致不减,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都很有兴趣的摸样。每件事都要瞪大眼睛要问一下,这是什么或者为什么。程羲和有时真要被他问烦了,但杜文清好像没有看到程羲和拒绝的神色,照旧“恬不知耻”和程羲和说呀说的,让程羲和烦不胜烦。程羲和偶尔嗯嗯以对,杜文清立刻打蛇随棍上兴奋地说:“大哥,你也这样认为吧,到底英雄所见略同。哈哈。”
程羲和真拿他无可奈何,你说他清勤学好问嘛,却常常缺乏基本常识让人啼笑皆非。他在村子里把一群大白鹅给认成了鸭子,跑上去细看结果给撵着狼狈逃窜;看到农家养的大猪也能惊奇得目瞪口呆;借宿在农家,他会兴趣盎然帮人去生火,在灶下塞了过多的干草和木柴,一阵烟熏火燎之后把人好不容易点燃的火苗给弄熄灭了。不过,他也皮厚,在脸上略过讪讪的笑容之后重振旗鼓,在请教过烧火的老太太后又重新把灶火烧旺了。老太太张着只剩两颗牙的嘴笑着夸他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俊俏的小子。他也不恼,嬉皮笑脸和老太太唠家常。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借故频繁出出入入灶间偷偷打量在他身上又害羞又爱慕的目光,还一个劲地大嫂、姐姐的叫得自然顺口。程羲和真是好奇,这小子到底是怎样的人?说他成熟吗,他常做出让人觉得孩子气的事情来;说他不成熟吗,他做的正事还真没让人失望过。
这天杜文清陪着杜渊之和一屋子的老汉、年轻的男子们聊天,问他们种什么粮食,秋天的收获如何,冬天过冬的情况。程羲和就奇怪了,他这样一个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