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薛家,好吃好喝的招待,每月还有五两银子的束脩。武师的确有些功夫,无奈薛公子吃不了苦,扎马步不到一刻便已经腿脚颤抖,停歇下来要吃要喝;练拳没有几下便叫胳膊酸痛要叫丫鬟揉揉,武师无奈地摇摇头,随便他去,倒是两个跟着的家丁倒还坚持下来,学得一些腿脚功夫。到现在薛公子还只会比划几下,却觉得自己武功盖世,无所不能,本来么,和他对练的家丁都是陪伴角色自然不敢胜他,平时狐朋狗友都是一些泼皮无赖,看着他县令公子的面子上想来结交的,当然更是巴结奉承,本来也不会功夫,遇到薛公子兴致高昂要显示自己的手段,自然配合得天衣无缝,被薛公子一拳一脚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丢盔卸甲大喊着:薛爷爷饶命,小人服了。薛公子便真以为自己功夫了得,每天和着一帮混混无赖做着欺男霸女的事情,显示这自己的武功高强。武师看不下去,某天不告而别,薛公子没有了约束,更是无法无天,蹉跎至今连个秀才都没有混上,每天只是吃喝嫖赌混日子,大家看待县老爷的面子上对他敢怒不敢言。
今天天气寒冷,正和几个市井无赖听曲聊天,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吃驴肉,就一窝蜂地来到这家最出名的驴肉馆。薛公子坐下来后掏了掏身上,发现自己只有几块碎银子,心中暗自叫苦。自从春天又一次秀才考试失败,父亲对他管理甚严,每天把他关在屋里读书,连月度银子都受了限制,搞得如今囊中羞涩。他充老大充习惯,眼下也拉不下脸来让大伙凑银子。这点银子,又要吃酒又要吃肉,委实有些紧张,只得把五斤酱香肉改成两斤,再炒几个热菜就妥了。说实在的,他们总共四个人也是尽够了,两个家丁自然没有资格上桌。谁知吩咐之下,酱香肉都没有了,想让这个刚才包圆买走的小子让出二斤来,他死活不肯,他薛公子什么时候这么不被人卖过面子?于是就和这小子扯上了。本来这清俊公子一来,说话客气,人又大方,他就想着事情就过去了,没想到同伴一挑拨,这近日以来种种的不如意化成了一股怨气,不由的脱口而出:“你哪只耳朵听说我要的是两斤,我要的是二十斤好吧。”
店中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也太离谱了吧。他们刚才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们只要了二斤酱肉,这会怎么变成了二十斤?再说,在店里吃饭,有谁会叫这么多的酱肉的,又不是像这公子似的外地来的,买来送人。
杜玉清叹了一口气,有的人就是太贪心了,得陇望蜀。不懂得珍惜自己已经拥有的,却贪得无厌想获得更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就是祸的开始。
杜玉清这两年接触过杭州的地痞无赖,也见过赵六等流氓头子,他们改变了她原来对坏人的认知,通过观察,她觉得人性很多时候没有绝对好坏之分,最终导致好或坏的结果的契机往往就在当时当地的因缘机会。
警醒的觉知让她意识到自己很多时候的念头并不纯洁美好,贪、嗔、痴、慢、疑这五毒念头也是时有浮现,每天的反省检讨并没有灭绝这些念头的产生,所以以己度人,她认为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就看你愿意让环境影响你,还是愿意让自己的心智战胜自己。大部分的人行为是不自知的,所谓的作恶有时就是当时一个外在的因素触动了他们心中积蓄的恶那根弦的结果。所以她尽量与人为善,说好话,做好事。就像父亲说的: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事情没有发生的时候,她愿意把人往好人堆里推,言行上尽量友好客气,圆融处理,给对方和自己更多的机会。
于是杜玉清说:“这位公子,你看,我远道而来就是想买些贵地的特产回去给亲戚朋友尝尝,并且我已经付过钱了。现在我还要赶时间回去,就请公子宽容让让。店家一定把新的肉已经下锅了,你们一边吃着热菜一边稍待会岂不是很好?”掌柜忙不迭地点点头,表示新鲜上好的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