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大笑。
这时闻讯赶来的护院团团围住了醉汉,七手八脚把他拖出门去,只听院子里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狠揍声和醉汉发出的惨叫,众人见怪不怪,谁让他如此不开眼。活该!
此时,一个侍女走向杜玉清,请她进入内室。其他人羡慕地看着她,后悔自己刚才没有挺身而出,要不然英雄救美的就是自己了,玲珑姑娘想必也会因此感动而拨冗相见吧。
杜玉清预料有此一事,刚才出脚相助一是看不惯这等龌龊的人污了主人的名声,另一个也是打着引起主人注意的主意。
走进内室,只见里面极致奢华却清雅异常,一个穿着黄色襦裙的窈窕身影正面朝着窗外,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来,眼睛定定地看着杜玉清,显然神情十分激动。因为是逆光,杜玉清并不能看清她的面容,加上她的脸上蒙着一方白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她却觉得那眼睛似曾相识,盈盈动人,似怨似嗔,极具表情。那女子呆呆地盯着杜玉清瞧,没有说话。然后突然上前几步一下抱住了杜玉清,头埋在她的脖颈处,热泪汩汩而流。
杜玉清心里一跳,一下反应过来她是谁了。但又敢相信自己的感觉,急切地问道:“你可是莹玲姐姐?你还活着?”
女子点头,哽咽不能出声。
杜玉清瞬时也是泪如泉涌,心中悲喜交集。她早该想到了,她早该想到了。玲珑,玉声,原指清越的声音,是“玲”字的本意。它不是苏轼诗中那个“只有黄鸡与白日,玲珑应识使君歌”的简单歌伎名字,而是她本名的演化。杜玉清原来既然认定那玲珑姑娘是个性格刚烈的人,她就万万不会起了这个有着绮念的艺名,她还是粗心了。
哭过一阵,杜玉清拉着林莹玲坐下,杜玉清问:“你怎会在此?”马上又反应过来,如今不是叙旧的时候,门口还坐着听众哪。林莹玲摇摇头,说:“没关系,那些人都已经被打发走了,如今只有我们姐妹,可以畅快地叙叙旧了。”她连身边的侍女都遣散了出去,亲自招待杜玉清。
“你看,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我刚才突然有些感伤,想起前年上巳节时你弹奏的《阳关三叠》便有感而发弹起了这《忆故人》结果把你招来了。”林莹玲含泪笑着说道。
她想拎起铜壶冲茶,但她显然太激动了,手直哆嗦,茶壶都拿不稳。杜玉清赶紧让她放下,自己拎起提梁,为两人冲泡上热茶。就在这氤氲茶香中,林莹玲渐渐平心静和,慢慢述说起那天的经历。
原来,林莹玲那天并没有真的想轻生,她只是脱下鞋子摆在了湖边,自己却借着芦苇的掩护逃走了。她想她即使要死,也要把那个骗她的无赖先杀了,起码要同归于尽才值得。但她一个孤生的弱女子能怎么做呢?她想来想去只能去投靠自己亲娘昔日的姐妹,现在的青楼老鸨曾妈妈,计划着有一天能见到那个轻薄浪子,然后伺机动手。没想到,过了几天便传来徐法尊被人斩臂断手的消息。林莹玲情不自禁地拍了拍杜玉清的手,说:“妹妹,我谢谢你!我知道是你替我复了仇。我听说那个杂种被人砍断手时,我就知道是你做的。因为这是你答应我的事。虽然是戏言,但我相信如果你以为我死了,必定会兑现诺言。”接着就传来徐巡抚倾覆的消息。
林莹玲大仇得报,心愿已了,反而不知自己该干什么,该何去何从了。她放弃了轻生的念头,生命因为有了牵挂变得厚重起来。但又怕连累杜玉清而不敢去找她。留在杭州也终非长久之计。曾妈妈就建议她来京城,她说:她和明月楼的东家有些交情,可以介绍她到这里,可以做卖艺不卖身的清倌。林莹玲犹豫了一下,最后同意了,她实在也没有别的选择。林莹玲苦笑着对杜玉清说:“你看,这就是命运。就像是我那高贵的母亲说的,出生是改不了的,想我之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