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李宏宇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见状先是一怔,随后明白了眼前这个看上去比他还要小但气势十足的年轻人就是大明的少傅,于是连忙放下手里的姜汤,脱下大氅后躬身行礼。
说起来的话,李宏宇与史可法同岁,但月份比史可法要小,如今史可法还在为了科举而寒窗苦读而李宏宇则已经位列人臣,成为了大明的中流砥柱,这令史可法非常敬仰李宏宇。
“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李宏宇向史可法向下按了按手示意其落座,在客厅上首处的座位坐下后不动声色地望着史可法问道。
“少傅大人,学生的老师遭奸人陷害,冤死诏狱,望大人能主持正义,还老师一个清白,还大明官场一个公道,还文武百官一个安心。”史可法闻言向李宏宇一躬身,义正词严地宏声说道。
“本少傅问你,左大人的案子是御案,连本少傅都不知案情,你又如何知道左大人遭受奸人陷害?”
李宏宇闻言心中顿时叹了一口气,随后神色严肃地望着史可法问道,他完全可以理解史可法现在的心情,毕竟他当年就是这样过来的,也经历过年少轻狂的时期。
“少傅大人,学生的老师一身正气,刚正不阿,岂会收受熊大人的贿赂?”史可法闻言不服气地望着李宏宇,郑重其事地反问道。
“你远在开封,如何能知京城的事务?仅仅凭借一己之言如何能服人?如何又能给左大人辩解?”
李宏宇知道史可法现在对左光斗的遭遇感到义愤填膺,不相信左光斗会做出有辱德行的事情来,故而他沉吟了一下后神色严肃地问道:
“左大人牵涉进的可是皇上钦定的御案,难道就要凭你的这番没有证据的唯心之言去给左大人他们翻案,倘若都像你这样的话那么大明的衙门岂不是乱了套,如何让衙门审案?”
“本官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可如果光凭你的片面之词如何来翻案?毕竟大明还是有律法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总是知道的。”
说着,李宏宇端起一旁桌上的热茶品了一口,然后望着史可法正色说道,“你说左大人无罪,可有人说左大人有罪,你说本官应该相信谁?扪心自问,你真的了解左大人在京城的往来事务吗?”
“这……”史可法闻言顿时语塞,他在开封府岂能知道左光斗的事情,故而无法回答李宏宇的问题。
而且李宏宇说的很清楚,只有有证据才能给左光斗他们翻案,毕竟这是天启皇帝钦定的御案,岂是那么容易翻的?
这也是为何史可法在京城屡屡碰壁的原因,仅仅单凭一张嘴是无法改变案子的走向,这就是为何没人愿意给左光斗翻案,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形下如何说服天启皇帝相信左光斗他们是冤枉的?
“你记住,这世上的事情皆有因果,左大人为何会入狱,本官相信你十年之后一定会找到答案。”
见史可法沉默不语,李宏宇知道他心中肯定不服气,于是意味深长地说道,十年后史可法的人生阅历将更加丰富,如果不出意外也将踏入仕途,故而届时肯定会清楚官场上的这些是是非非。
“少傅,难道学生的老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诏狱里?”史可法现在自然对李宏宇这番话还无法理解,不由得双目含悲地望着李宏宇问道。
“锦衣卫审的案子是那么好翻的吗?空口无凭,你如何给左大人翻案?”
李宏宇不想与史可法在这里徒费口舌,故而语峰一转沉声说道,“皇上已经降下了恩旨,念在往日为国效力的份上,准备让左大人等人的家人故友为其收尸,你既然是左大人的学生,那么就给他准备一口棺木吧,也算尽了你们的师徒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