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杰再次催促玉秀,说,“天气好热,快回呀,莫听他们油嘴滑舌。”
玉秀就对陈杰说,“你干活莫要性急,莫要累坏了身子。”说着,便朝山下走去。可是,在她的身后,却是大家学着她的腔调在开着陈杰的玩笑。
下了山顶,走在路上,玉秀心里还是隐隐发痛:他一个城里伢子,才只有十八岁,每天干这重的农活,真是委屈他了。可是,当农民的,都是这样,有么子办法?
突然,她想到陈杰可以到公社当通讯报道员。因为她知道公社的“八大员”里什么员都有,就是没有通讯报道员。所以,九队的事迹材料本该由公社来人采写,可就是因为公社没有通讯报道员,所以,公社就让大队部写,可大队部也没有人能写,她就只好让黄格辉写,可黄格辉也写不了,就找了陈杰帮着写。没想到,陈杰写的稿子竟在全县进行了广播报道。所以,她觉得既然陈杰有这方面的才气,而公社又缺这方面的人才,为什么不让陈杰去当通讯报道员?这样不仅能让他脱离繁重的劳动,而且也能发挥他的才能。
这样一想,她马上满心欢喜起来,一回到广播室,就给公社广播站的白鸰打电话。
白鸰问她,“有么子事?”
玉秀说,“我想让陈杰去公社做通讯报道员,你看如何?”
白鸰问,“他是你什么人?”
玉秀说,“一个朋友。”
白鸰说,“你自己的事都没求过我,别人的事你上么子心哟?”
玉秀说,“我又没么子大事,不用求你。可这件事非常重要,白姐,你要一定帮忙。”
白鸰说,“别人的事你莫要闲操心?再说公社进人的事好难办。不是公社书记的人,一般是进不来的。”
玉秀就恳求着说,“公社刚好缺人,他又好有才。白姐,求你了。”
白鸰沉默了一下,就问,“你与陈杰在谈爱?”
玉秀马上否认,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白鸰笑了,说,“他帮你写稿子,你帮他进公社。你俩不是谈爱才鬼了。”
玉秀很认真地说,“我们真地没得谈爱。”
白鸰说,“没谈爱就算了,莫要管他。”
玉秀没办法了,就说,“我俩是在谈爱。”
白鸰马上警告着说,“只怕你要走严妹子那条路?”
玉秀有点懵了,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想了一会,说,“我爱他,他也爱我,但我们不会去做出格的事。”
白鸰说,“即使你们不做出格的事,他要是走了,你也会很伤心的。”
玉秀说,“那只能听天由命。白姐,真地求你了。我发誓这辈子我只求你这一次。”
白鸰想了想,说,“这事我说话没用,要潘副书记同意才行。”
玉秀就恳求着说,“你帮我找潘副书记说说情好吗?”
可白鸰显得好为难,说,“我已经好久不与潘副书记说话了。”
听白鸰这话,玉秀就不好再求她了。因为她晓得白鸰与潘副书记有些不清不白的男女关系,而且,前不久,她与公社的林副主任在广播室里困觉,让潘副书记当场捉了奸。结果,两个男人就在广播室里打了起来。这事成了红花公社多年来最具爆炸性的新闻。
玉秀觉得白鸰不好出面,就决定自己去找潘副书记。第二天早上,她来到公社供销社托熟人买了条黄金叶和一斤白糖,便去了公社。她照样先来到广播站,把白糖送给了白鸰。白鸰因为拿了玉秀的白糖,也不好不帮忙,就带着玉秀一起进到了潘副书记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