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
这个钦差刚来,居然就动粗,还要抓人!这一点官场的常识都没有!
堂中,所有的官员都惶惶不安。
程良珏毫不畏惧的和风无恨对视,冷笑一声道:“钦差大人有所不知。只是天启九年的时候圣上有旨,凡弘胪寺,礼部,市舶司等有司外务的五品以上官员,均可服蟒,以彰显我天朝气派,钦差大人还是回去读读相关律法再来捕人不迟。”
风无恨眉头微皱,看程良珏的样子不像是在胡扯,难道真的有这样的律条不成?南厂毕竟是个以军人和京城地痞为主体的草台班子,熟悉大明律以及朝廷各项制度的人才不多,计划的时候有些疏漏也在所难免。
“可以服蟒又如何?难道我朝有白色银蟒这个种类?再说了,天启九年正是阉党当政之时,这种乱命根本没有得到过皇上的御批,做不得数,今天本钦差就要拨乱反正,正一正我大明的礼法,来人啊。”
“在!”两旁的侍卫叉着腰一声齐喝。
“上海市舶司提举陈子昂,逾制服蟒,念在确有法度在前,故不予以追究,但是私改朝廷服饰的罪名确实,给我当堂扒去袍服,重打二十大板。”风无恨说完,从桌子上的签壶里随便摸出一支签子扔了出去。
“大人。。。”程良珏还想说话,风无恨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走下公座道:“凡事本官都要亲眼目睹才能相信,前日在江南织造就险些被曹寅老贼欺骗,同样的错误不能犯两次,所以还请程总督带我去市舶司看个究竟吧。”
“遵命”程良珏忍住怒气道,斜眼看了一下已经被拖到堂下的小舅子,陈子昂被扒掉了蟒袍,露出雪白的丝绸内衣,正趴在地上挨打呢,毛竹板打在他粉嫩的屁股上,犹如打在程总督的心尖上,每一声惨叫都引得他眉头狂跳。
风无恨看在眼里,乐在心头,看来埋伏在总督府的东厂密谍没有说谎,这个小舅子在程良珏心目中的地位比那几房小妾都要高。
苏州府的前车之鉴,上海道自然全盘吸取,刘子光从总督府去往市舶司的路上,没有一个小摊小贩,连路人都很稀少,每隔十几丈就有一个穿深绿战袍的巡城净街司差役在站岗,看见钦差的杏黄旗过来就下跪行礼,看起来煞有介事。
到了市舶司门口,只见十几个红光满面的商人正井井有条的排着队,办事的差役也是笑容可掬,做事利索。
风无恨知道这都是安排好的演员,所以他根本不去管这些商人,径直去了提举坐堂的地方,钦差大人坐在公堂上,拿起市舶司的花名册细细看了起来,程良珏和一干官员陪坐在堂上奉茶,虽然茶几上放着的香茶,手里夹着的雪茄都是定神的好东西,可是官员们却一点都做不到气定神闲,这个钦差大人太不按照常理出牌了,不知道安排的这些假象能不能骗过他。
果然,看了一会儿花名册,钦差大人就开始找茬了:“把负责查验货物发放公凭的吏目张四喜传来。”
不一会儿张四喜带到,他身穿低级文官的青色袍子,规规矩矩的给钦差大人见礼,搭眼望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吏而已。
风无恨却不问他任何公事上的问题,而是问了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张四喜,你家里有几口人啊?”
“回大人,下官家里上上下下共有一十五口。”
“以和为生啊?”
“回大人,除了下官的俸禄之外,家里在松江府还有十亩棉田,每年能贴补些家用。这全都靠皇恩浩荡。。。”
张四喜有些奇怪钦差大人怎么突然关心起他的家庭生活,原本死记硬背的一大堆进出口贸易的数据都没用了,早知道就不那么辛苦去背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