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定要到司农卿处告你们,治你们一个救火不力的罪名!”
一句底气十足的话从那守备的口中说出,传到周围众人的耳中。
“呵呵……”
左青松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然,忍不住笑的不止他一人,杨指挥和一干衙役厢军听到的都忍不住笑了。
只是一眼,左青松便看出了端倪,眼前这一群人皆是一脸醉意,脚步虚浮,身上也是浓烈的酒味,还有一股刺鼻的劣质胭脂的味道,显然是醉酒刚醒。
一切都能说得通了,怪不得昨夜没有见到几个司农寺的官仓守备,原来是去喝花酒去了!
这守备是要倒打一耙吗?
这也忒没有水准了吧!
即便司农寺要偏袒自己衙门的人,也不会用这么低劣的借口……
更何况,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司农寺的一干主官们自己的官帽都不一定能够保得住,谁还会在乎几个连官儿都不是的小兵?
巴不得他们能把所有罪责都给顶下来——当然,前提是他们的小肩膀可以顶得住。
左青松只是笑了几声,便不再理会。
皇宋东历代官家是谓宅心仁厚,不过这个宅心仁厚是对待文官士大夫的,至于武将可没有这份仁慈了。更何况,几个连官身都没有的官仓守备?
自求多福吧!
那守备义正言辞的说了半天,结果发现并没有人理会他,便没了心气,撂下几句狠话之后便灰溜溜的走了。
这边几个守备方走,那边府衙派来的仵作便到了。
仵作是一个有着四十多岁模样的男子,姓岑,是府衙内的老人,祖上三代都是仵作出身,也可以算得上是世袭罔替了!
仵作和几人行礼之后,便放下身上背着的箱子,穿戴好了之后便蹲在一具尸体前检查了起来。
左青松的注意力从仵作蹲下开始便一直放在他的身上。
只见仵作那布满了皱纹的脸上先是木然,然后微皱,接着便严肃了几分。
片刻,仵作往旁边移了几步,检查起了旁边另一具尸体。
一连检查了几具尸体之后,仵作站了起来。
“如何?”左青松连忙上前问道。这几具是从曹记书斋的库房中抬出的,那里是最先着火的地方,也是火势最大的地方之一。从那里抬出的尸首被焚烧的程度也最为厉害,许多被烧的人只能在地上留下一片人形的痕迹,作为他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只有几具靠外的尸体还算完整,被抬了出来。
“左班头所猜不错。”仵作点头道:“这些人的确不是死于火灾,而是被人杀害之后,才被大火焚烧。”
“何以见得?”一旁的杨指挥好奇的问道。
“被火烧死的人都是身体蜷缩,而这些尸体虽然大多被烧的不成样子,但依稀可以辨认出其身体是舒展开的。”
“而且,若是死于火场,定会吸入大量的烟灰进入喉咙和肺部。不过方才在下检查那几具完好的尸体时,并无在这几处发现烟灰的痕迹。”
“故而在下才断定这些人定是在大火发生之前便已经死去,之后才遭遇大火,尸体被焚烧的。”
仵作耐心的解释道。
一旁的众人恍然,原来检验尸体还有这么多道道。
“那岑师傅你能看出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吗?”左青松虽然才被提拔为总班头不过月余,但在之前却是已然做了数年的班头了,和尸体、仵作打交道的时候也不在少数,对这岑仵作的本领有几分了解。此时的他一脸严肃的看着地上的尸首,询问道。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