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和笙被问询一番,在案书上画了押之后,便被安排到一间偏厅去喝茶,待李存等人的审讯结束之后。曹和笙便施施然的走出了开封府衙的大门,当然,身后还跟着两个监视他的衙役。
府衙外早有曹家的马车等候,见曹和笙出来,便立刻有随从迎上,掀开车帘请之入内。
两个监视的衙役自然也不会怠慢,只见那等候的随从招了招手,当即便驶来一辆拉车以为营生的马车,停在了一旁。
待几人皆是坐好,马车便缓缓驶向城西的曹家宅院。
近得大门,便有管家相迎,曹和笙使了个眼神,管家当即便是明白,在进了大门之后便拦下了那两个衙役。
“两位官差辛苦了,些许心意不成敬意。”
管家从袖子内的口袋里取出两块拇指大小的银块向两人递了过去,脸上笑嘻嘻的说道。
“这如何使得?”两个衙役嘴上拒绝着,不过手上的动作倒是实诚的很,虚晃着推搡了一下之后,便紧紧的攥着那银子。
虽然曹和笙如今还未全然摆脱嫌犯的身份,但既然连周推官都亲自送他出府衙,想来是没有什么大事的。而且对方毕竟是这东京城中数得上的大商人,又是外戚勋贵,虽然远枝到没边了,但也不是他们两个小小的衙役可以得罪的。
故而,两个衙役很是清楚,所谓的监视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
那管家见两个衙役将钱收下,心中一阵鄙夷,不过脸上却露出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在下已遣人备好了酒饭,两位官差不妨移步?”
“这多不好意思?如此就劳烦了……”
两个衙役相视一眼,然后跟这管家往偏厅而去。
而此时,曹和笙也回到了书房。
婢女上茶,曹和笙一口饮尽,然后身子靠道背椅上,闭目养神。
而管家在安排好两个衙役之后,也走了过来。
“听闻今日朝会之时,陛下一直沉着脸。”管家道。这东京城里城外的消息就跟个筛子似的,就连皇宫之内的秘闻也能传的人尽皆知,对于有钱而身份又不俗的曹和笙来说,消息来得自然也就更及时和准确了。
皇宋的朝会大致分为三种:大庆殿大朝会,一般是正旦、国有大事之时举行;垂拱殿视朝,允许宰相以下重要职事官参加,常有重要事务进奏;文德殿常朝。
其中垂拱殿视朝属于日常朝会的一种,皇帝接受中书、枢密院、三司、开封府、审刑院、请对官的奏事。大约在辰时退回大内吃早饭。
而文德殿常朝则是升朝官在文德殿举行常朝朝会,皇帝并不出席,只是走一个形式而已。一般在垂拱殿朝会结束后,宰相至文德殿宣敕,群臣列队。若果宣布皇帝不坐朝,则马上放朝,即朝会结束。
今日并非正旦,也非朔望日,按照历年的常例,官家是不大会上朝的,一众宰辅大臣也只需要一二位在文德殿当值主持朝会。但昨日大火半座开封城皆可看到,官家亦然,故而上了朝会。
“自然不会开心。”曹和笙将婢女打发出去,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细细品了一口,轻轻一笑道:
“官家意欲伐辽,这是京中人尽皆知的事情。自去岁末南方各路的粮草军资都在向京中汇集,以北伐辽之用。
可这伐辽的诏书还没下,官仓便被烧了两三个……”
“想必反对伐辽的一干大臣们,必然会借此发难。”曹和笙放下茶杯,然后学着一位年迈的朝臣的声音道:
“官仓失火,此乃天兆,意寓伐辽不吉呐!”
“你若是官家,也定然不会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