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闷热的厉害,热涨冷缩的原理好像就连时间都影响到了,只是从天边泛红发黄到天色暗淡、太阳落入城垣之下,就好像用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
因为着天气的原因,哪怕到了此时,大街上的人都算不得太多,再穿过幽静的小巷,纷杂的声响便变得若有若无了起来。这片天地间,除了那树上烦人的知了,便只有李存轻微的呼气声了。
门缝很窄,需要眯着一只眼睛趴在大门上才能看到外面,这便注定了这一动作是不可能长久的。故而李存只是确定了可以通过这门缝看到对面院子的大门后,便退回了两步,靠在石头砌成的门墙上,耳朵贴在门上,细细的听了起来。
若是大门开关、车马路过,是决然瞒不过他的!
时间缓缓流逝。
汗水顺着背脊往下流着,将深色的麻衣都浸湿了,被网巾竖起的头发也因为太热,而有些凌乱。
所谓的心静自然凉这一古老的说法,在此时没有丝毫的作用。
更何况,那没完了的叫着的蝉鸣声,不停地扰乱着人心。
就在李存以为他今日可以安稳的在这处院子里,一直呆到他所期望的目标出现的时候,不远处的巷子里,传来一阵马蹄踏过的声音,伴随着的,则是木质的车轮压过青石铺成的路面所发出的声响。
“来了?”李存精神一震,不过遂即心中又是一惊——声音传来的方向不对!
再通过门缝向外看去,只见对面院子的大门依旧紧闭,丝毫没有车马出入过的迹象。
“糟糕,莫不是这院子的主人今日恰好回来居住?”李存心中不由的想往坏处到。
这处巷子虽然临着城中最繁华的几条街道,但只住着七八户人家,除却两端的几座院子是临着靠街的门面外,其他的都是大户人家的别院,往日里并不常来居住,故而巷子里也是安静。
果然,不出他所料,马车很快便驶到了近处,并停了下来。几声沉重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这是下了马车。
不一会,门外便传来了一阵窸窣的翻找声,然后是钥匙碰撞的清脆声响——大门上的锁被打开。紧接着,两扇用厚重的核桃木制成的大门便被从外面推开,一个穿着一身浅色襕衫的低胖中年迈步走了进来,紧跟着的,还有一个年轻了许多的少妇。
中年男子站在院子里,借着落日的余晖,四处审视了一周,眉头轻皱——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自己的这处院子,今日似乎有些不大一样?可一时半会也想不到究竟又何不同。
似乎是那片竹子?
“难道事情被家中的那个黄脸婆娘知道了?”
“不可能,自己向来小心的……”
中年男子将那鹰锐的目光投向院子墙角处的一片竹林,歪了歪鼻子,抬脚便要走近前去探查一番。
只是刚迈动脚,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年轻少妇却有些不依了,小脚轻跺,嘟囔着埋怨了几句。
中年人闻言,当即开怀一笑,放下了心中的疑虑,大步拐向大门处,对着门外还在等候的车夫交代了几句,便将院门从内关上。待插上门栓之后,他重新回到了少妇的身边,抬手抱起——伴随着一声娇呼,向着室内走去。
……
听着马车声渐远,以及屋内那河蟹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出,李存才从那竹林的阴影里钻了出来。
“蚊子真多!”
李存默默的捏死了一只贪婪的趴在他脸上吸着鲜血的蚊子,心中不由的想到。
屋子里还亮着烛光,无风而摇曳着,虽然里面的两位可敬的爱人正在做着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可能并